灰……和蓝的……睛。

一瞧见窗枱旁的影，杜丹记得，那是她与他第一次见面坐的位置。

“我堂堂元家弟，莫非还坐不得这儿了？要我让位，除非那人包楼！否则小爷我今儿就跟你这破楼耗上！”

……只是表情似乎有奇怪。

“元家？元庆年？”

当杜丹踏上三楼时，意外发现，三楼竟没封层清场。

窗外仍是整个京的雪。

那人回眸。

景依旧，人事已变。

简单三字，人已越过。

元德心僵在原地，睁睁看着随六王后经过的那一侍卫影。

真的是六王。

少年注意力亦转到现那人上。

这层楼中，任谁都能瞧见那一白衣，气质飘渺似仙的某人。

“你敢！”

她扬起笑容，走过去。

不是刻意，而是这桌也算纳在亲卫拉的空间之内，曲祯逸没清场，但见这一个个带刀壮汉，还敢坐这儿，这桌客人胆不小。

一瞬，时间仿佛倒转回到去年那日。

分，让人下意识以为要位的是哪家富翁。世家弟多少有些傲脾气，不想给中”俗人”压一，态度难免刚。

走不得。得坐。

没想伙计敢直接赶人，少年忽地站起来。

听见那般清透的声音，元德心一抖。脑中海量的讯息一下涌，却又觉得思绪一片空白。

“本王今日不打算包楼，你坐。”

“……王……是。元、元庆年乃小人大伯公，小、小人元德心……参、参见王爷。”少年颤抖开，想跪下行礼，脚却僵住，成了奇怪的揖姿势。

“客倌您若不愿意，那就多有得罪了。楼里今日不能卖您吃酒，还请回。”

他没见过元德心，但不妨碍他从长相细节对上这人家中长辈。

白虎军……

只十来名亲卫拉约三、五桌的空间，同层还有许多客散于其他桌位。

……

白影一停，伙计心破表，退后两步垂下。

由陌生打量，成了柔情视线。

真的是那位？

见他死活不肯的态度，伙计登时就急了。

……

这串喝骂当得中气十足，同层楼的目光全给引过来。

“小、小人不知……求王爷恕罪！”

一晃过，杜丹没特别在意，直接走到五爷桌前。

今儿是要来给二堂兄庆祝的，要给赶凤临，他如何面对兄长！元德心一下来气，想这些铜臭无赖也特么不把人放里！他怒拍桌。

伙计才想回，却一白影已经来到一旁──这位置正好在六王目的地必经路上。

曲祯逸纤长睫掀动，不显情绪地瞧前应对尚显生涩的官家少年。

中途经过一桌时多看了两。

他脑中混，想着要走，但，王爷说了坐……

“无罪。坐。”

上一秒才烈火燎原，当他对上那双异瞳的瞬间，指尖一颤，瞬间冻了个透心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