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相處，就是再氣，都別為逞一時發洩而失去尊重、壞了情。就是再氣，為了幾位爺的面，她都得強住情緒。

杜丹趁此空檔稍吐息，聲音回些許，平靜：

靜下來溝通。

「妳──」

莫非一定要打到其中一方見血斷骨才能停手？才叫切磋？

底下的人大氣亦不敢亂。

……

幾位爺默不作聲。

離了人群，心急給跑六爺院的杜丹，才覺得自己穿得少了，冷空氣不斷滲

回房路上，頂上天空如墨中注，已顯灰。

知自己現下情緒不適合說話，杜丹抑著顫抖，盡力維持平常語氣：

上一秒人還在場邊懵，下一秒就見夫婿打在一起，招式碰撞比先前那一個個吐血斷骨的還要激烈，衝擊畫面教她壓沒法思考是切磋抑或真打，腳便跑起來，衝進場內。

杜丹站得筆，手指卻仍微微發顫。

「是聽見聲音才來……」

在衝進場內的驚嚇過後，瞧場邊還躺地起不來的各院數十傷號，體內一火氣給蹭了上來。

「六爺夜裡不睡？」她開截了對方的話，聲音略冷。

慌慌張張、儀容不整地中止比試，沒一會兒又沉著如常……三侍的人馬對杜丹尚不熟悉，只覺得上一秒夫上舉止還像個膽小浮躁、沒見過世面的婦人家，下一秒在場中站得筆的那嬌小影，氣勢已透一無形壓迫……

「大爺、二爺來我那兒，我有事找你倆。」

場上靜謐，唯火把光影躍。

為一宅之主，當眾發一頓脾氣簡單容易，可杜丹沒忽略現下六位爺的人手全圍在場邊。她質問、責難的舉止等同是在眾人面前薄了被針對的那人的顏面。

「……是我不是。」本說話，卻在下一秒將辯解吞回去，再聲時，熊似的這位乾脆俐落地認了不是。

「然後就不回去了？」

狄英君一愣。

說完，在離去前，她又補了一句：「今兒不過去香月廳了，各自用膳吧。」

她壓著脾氣，控制著吐的話語，力求不讓自己失控。

「宅裡護院擂台切磋，有我狄家軍一份。」

切磋？

這幾人是要在宅裡人命不是？！

「我喊的住手，二爺已經收手，六爺沒聽見？」

六爺型壯碩、站姿豪放，同一頭直立的熊，臉上大圓瞪，似乎不明白她怎會突然現。

在六爺認錯後，那邪火仍旺，杜丹卻在此時閉上，連幾個呼。

「自個兒也參和進去，六爺可真神。」

「……」狄英君張嘴啞。他給察覺到，幾時辰前還共享魚之歡，在自己下模樣千嬌百媚的妻，給變了態度，一時難適應。

轉頭離去的她，已經瞧不場時的激動。

……

與她對上的幾位爺，三爺無辜，大爺蹙眉，四爺神幽幽，五爺平靜……最後她將目光放到了幾步遠的狄英君上。

她緊緊揪住二爺的手，確認他人沒事，邊平復心，順著呼，好一會兒過去，人才站，環顧場邊一圈。

要給嚇死！

火氣來得急又烈，一下滿到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