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質疑起自己，卻又放不開對杜丹的情。

……

三爺失神，被妻主拉了過去，溫軟的懷承載了他失神的面孔，嬌小的安撫著他……

其中三爺所受煎熬，她又怎會知曉？宅裡他力不及大爺、二爺，宅外那權勢滔天的東方穆謹為保全她都得捨用計。錢家再有財力，佈置反應總要費時，放在杜丹所遇情況，全無三爺護她的位置。

好難受……

「……我恨……」

「那日鳳臨，季不顧自己，只想我走。可我又如何能讓季

心裡沒太多意外。

……成親剛滿一年，這位肯定沒認知到自己是個多能來事的主兒。

不知覺間，一雙小手摸上自己的臉。

……要他何用……

比之心意予她的幾人，自己空有錢財何用？空有何用？

手指輕柔地為他拭臉，人這才發現，自己已是淚滿面。

他強忍嗚咽。

他咬住下脣。

杜丹的話語讓三爺情緒一陣激動。

瞪著她，黑暗中，有東西從他瞪直的眶往下落。心痛、心絞……鼻間發酸，睛熱燙……

。

指尖忍不住縮緊幾分，輕輕陷在柔的膚上……此時杜丹間嚥了，動靜教他手一顫，急忙鬆開。

心歡騰……

好痛……好苦……

不會是……

不知何時，杜丹已將自己撐起，虛架在她脖上的那手，沒半點殺傷力，無力垂落下。

錢清貴苦，錢清貴痛，錢清貴也恨。

「我明白──」

雖看來情緒不穩，但杜丹知曉，三爺是強讓自己走來，才如此痛苦……她的業，已還不完，而今能，便是真心以待，不負幾人。

可能就此走岔了路……

她明白的，而今卻顧及不全。只能讓他自個兒消化煎熬，待他自己走來……

苦……

不會是他的……

然而自己還得教她費心傷神……

「是我不是……總教季心。」輕柔的嗓音在耳畔。

「……我……害季難受了……」

「季何需保全我？」

幸好他願意過來。

「季……」

打門前的手，人就已展現過他玉石俱焚的偏執。門後，杜丹更是看懂他的纖細與善。

快要壓抑不住的情緒全在那雙中，他只能看著她，瞪視她，任憑痛楚翻騰。

痛楚受仍在，卻因她的觸碰，不受控制地歡喜起來……

意外的話語，教杜丹怔愣。

為妻主，前有大爺、二爺得體、貼心，於他她大可不予理會。可不他如何情緒，她仍是耐心真情，不斷熱臉來貼……思緒煎熬反覆，終究是妻主滿滿情意，穩住了三爺一絲安心、一絲清明……

一聲輕喚。

三爺仍未回神。

「恨自己無能……恨生死關之際，保全不得妳……」

大商錢家手段底蘊非常人能想，卻，她幾次遭災，所遇情況，若非谷逍遙和申屠冺本事超群，而今的杜家妻主，許早成墳中新骨。

恨的自己，惱的自己，於心愛之人，竟無半點用處。

光是看著這張臉，心臟便像給人扭成麻，要被絞碎了似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