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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铃刚敲没多久,教室里一派混乱。
课代表忙着下发考完试的卷子,大家边说笑边抄着黑板上的作业。
林菁轻帮姜时昭对折卷子,贴心地将她的分数藏在里面。
后头有人敲了敲门:“姜时昭同学不在吗?”
“她一下课就出去了,”林菁轻摇摇头,“你有什么事?我可以帮你传达。”
……
春风软软的抚在姜时昭脸上。
她哼着歌踩着台阶向上,这几天阳光很猛,这会才刚要日落,霞光万道,刺得楼梯上的姜时昭眯起眼。
吭哧吭哧好一会,才爬到位于五楼的高三教室。
“学姐。”
姜时昭甜甜地喊道。
“这些天的作业都在这。”学姐笑着把手中的文件袋给她,“老师让我转交来着,但我看陈桁都没来拿,估计看不上这些卷子。”
“怎么会?”姜时昭拍拍胸脯保证,“我想办法替你转交。”
“你啊。”学姐笑笑:“还贼心不死?”
姜时昭努嘴,“怎么能叫贼心?我帮他拿试卷,我那分明是爱心。”
“好好,爱心,爱心。”学姐笑着赶她回去,“太阳都快落山了,赶快回吧。”
怎么不是爱心?姜时昭抱着文件袋下楼,心想,她这分明是对那条不可驯化的疯狗,一颗感天动地的关怀之心。
晃晃悠悠地回到教室,林菁轻的样子欲言又止,姜时昭看到桌上摆着张卷子,就知道八成是分数难看。
姜时昭并不在意,也不打开,径直将那试卷塞进书包,连同文件袋还有各科作业通通都装点进去。
林菁轻突然想起来:“刚才有个同学来找你。”
“谁啊?”
“不知道,没留姓名,等了会没看见你来就走了。”
姜时昭没记心上,理好书包,蹦蹦跳跳地坐车就回了家。
打开门,家中一片肃静,姜洪国还没回来,王妈也不见踪影,这正合她意,想也没想就先溜到地下室去。
她要看看那只偷养的小宠物怎么样了。
狭小的卧室里,陈桁正坐在桌前看书。
他浑身都已清洁过一番,换上姜时昭从她爸衣帽间顺来的崭新衬衫,整个人看上去过分干净,过分清爽。
连头发丝都透着极近洁净,配上那副银框眼镜,周身散发着一股斯文败类的气息。
这是姜时昭这些天里第一次见到陈桁这般人模狗样,冷得直让人打颤,倒有些发怵了。
但姜时昭还是走到桌前,覆上他额头,装模作样地点评道,“烧退了,恭喜你。”
陈桁一动,姜时昭就立刻变脸,超后躲去,“哎——你之前允诺我什么来着?”
圆滚滚的杏眼狡黠地转,她的样子不过是在试探一只看似驯服的宠物,是否真心实意地遵从指令。
陈桁将那乱动的手腕从额头抚开,静默地仰头看她,“那你答应我的事呢。”
“急什么?”
姜时昭转过去,划开拉链,从书包里面掏出袋子,见陈桁要接,又往上一抬,脸上是孩童般的骄傲。
“我说话算话吧?”
陈桁并不回应,抬高夺走那份文件袋,打开来,抽出卷子,转身坐在桌前,提笔开始做题。
动作间脚踝发出沉重的金属摩擦声。
那条铁链从他的脖颈挪到了脚上,长度延展,最远可达浴室,足够他在这间狭小的卧室里活动。
姜时昭着实没想到陈桁居然这样轻易地答应了她,尽管他那时的眼神看上去阴险的可怕。
像某种爬行动物在绞杀猎物,将她缠绕、盘旋,然后缓缓收力。
就在姜时昭做好又一番肉搏的准备时,陈桁却又突然开口。
可以,但有条件。
他那时这样说。
陈桁要求她解下桎梏,给他每日提供洁净的换洗衣物、食品,还需要把学校落下的功课带来给他。
在这期间,她不可以再使用非常规手段强迫、触碰他的身体。
他的要求并非过分,听上去似乎还十分合理。
风平浪静,寂静无声。
以为的危险没有到来,反而转变成更为平和的海面。
“喂,陈桁。”
姜时昭坐在距离书桌几步之遥的床边晃腿,抽出书包里的废纸揉成团捏在手里把玩。
“你为什么会答应这个赌注?”
笔尖的沙沙声不停,他的背影专注如旧。
啪。
纸团砸上陈桁脑袋,弹跳着滚到了地板。
“你有没有听见我说话?”
啪、啪、啪。
她一连揉了好几个,左右手轮换扔到他的身上去。
“姜时昭。”
陈桁像是忍无可忍,放下笔,转过头,沉默几秒。
“你觉得是为什么。”
“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