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你鹿鹤二人轻重不分痴心难改！”语毕，申公豹转过去，不再看向乔装成好人的鹿童。鹤童鹿童此举何意，他申公豹又不是三岁小童，怎的不明白二人心中所想。只是玉虚和他申公豹，已然是火不容的两极，鹿鹤竟还要作此情陷其中的小人姿态，当真是可笑至极。

失却法力后，仅凭的自愈之力，上的伤痕愈合地极为缓慢。伴随时间逝，申公豹习惯了散发着淡淡灼烧的伤，好似他生之时便存在的印记一般。在迷蒙时，申公豹偶尔会想起曾经在捕妖队的日，他是威风凛凛的大师叔，鹤童鹿童仅是耀光芒下无关要的两名小卒。

“你知么？鹤童毕竟为女，她在我上刻字我尚且能忍受。你这鹿，莫非是觉得师叔会委于你行那等苟且之事，要恬着脸来充当友善的师侄不成？”申公豹发似地说完上述话语，一字一句皆自真心。他想起当年鹿嘴里的“师叔真好”就觉得说不的恶心，再到今日还似报恩地来敷药，这举动远比前面鹤童刻字让他难受。

申公豹看鹤童神不定，心下思量起这禁制困住他全法力需外力破除，仅凭他一人如何脱之法，思绪少许飞走片刻。鹤童从往日的凄惨中回神，抱着申公豹的手臂用力，将他腰勒得一阵剧痛，才使得男人意识回归，却发现鹤童不知何时将颅化原型，那锋利鹤喙悬空在此前膛伤上方。

那年鹤童听闻蓬莱仙善酿酒，特意找熟识之人，得知此仙酿存世极短，必须在七日内享用，否则便化作清。鹤童向玉虚内请休，怕时间够不上，以本往返玉虚蓬莱一路奔波，等抵达申公豹修炼之地已是只剩下一日享用期，她连妆了都顾不上，只轻捧着那仙酿，语献给师叔，提醒他今日期限。申公豹当时还是人前好师叔的样，夸赞她心系师叔，诚意满满。待后日，鹤童却是发现仙酿全成清，六日劳苦付诸东。间下，无人知，鹤童捧着玉壶哭了脸。

应到外来法力的到来，那法印顿时亮起耀目的红光芒，申公豹背随之浮现一个极为瘆人的血蛛网。以脊梁为心蔓延的蛛丝遍布全，即使隔着黑衣，也能看到蛛网侵男全，取他的血来供给封禁之力。

“见过师叔，师叔上的伤，还请予在下理。”鹿童不卑不亢，抬手就要拂上申公豹膛前的伤，略一运功。在他手下，那染血的鹤字表面浮着一层云岚似的白光，血滋生。疗伤过程中，申公豹一声不吭，只在鹿童收功后冷笑一声。

————

可笑可笑，申公豹至今不知自己有何魅力，使得明明分两阵营的鹿鹤还要行此私举。莫非是当年担当捕妖队首队时装得太过，二人真以为自己是良善之辈了？他想到有这可能便要呕吐来，宁愿被全天下人认为是叛逆贼枭，也不愿再作这可笑的师叔！

只是有一日申公豹从噩梦中醒来，他觉到伤痕被人上了伤药，那人动作甚是小心谨慎，并未留下半痕迹。难不成是那痴女鹤童良心发作来上药了？被吊着的申公豹斜斜扯一个嘲讽笑容。这伤药应是上等品质，血快速再生时的麻让他很是难受。

走来的是一白衣的鹿童。在这片被黑暗吞噬的囚笼间，他额间金饰似闪烁着，面容方正威严，浩正气伴，若非申公豹知晓他底细不过是一化形鹿妖，都要被蒙骗以为是真仙降世恩渡众人了。鹿童先是半膝跪地行标准的礼节，而后向他走来。

“不论如何，我要你记住我，此生难忘。”鹤仙语调再度低沉下去，鹤喙如同裁纸的剪刀，在已被划一字横痕的伤上再次写笔画。

禁地大门再次关闭，尘埃四散飞舞，申公豹认命地闭上睛，他明白自己已成囚。

申公豹面上爬满这鲜红蛛网，表情搐着，显然对抗来自封阵的取之力并不容易，那张本就苍白的面容在如血脉络的映衬下更加惨白。他却勉扯一个笑意，“哈哈哈，好师侄！说太对了！我确实是个飞舞！但是这痛苦，反而加了我的记忆，想起你当年送酒来的样，其实师叔没说实话，师侄你好狼狈啊！”

“......”鹿童无言，只是那双明眸黯淡下去，已是有些难过。他收回手，脚步后退几步，离得申公豹远远的。及至退到门，他才小声地憋一句：“师叔再见，在下先行告退了。”

那一日，禁地门再次打开......

提及当年之事，鹤童面上忽地浮起翳之，收回刺激申公豹的手，转而在腰间乾坤袋一拍，化一个雕饰的长颈玉壶，望着玉壶表情晴不定。

“师叔这是何意？”鹿童垂下眸，遮掩住其中神光，看向被自己治疗后变得不那么明显的暗红鹤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