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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秀饮完药,立在镜台前由着侍女给自己装扮的时候,还在怀疑恒忘泱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目的。
他居然愿意放她离开东阁这个为她圈定的牢笼?
居然放心让她见到其他人?
不会是觉察到丙部他们的动作,所以借此试探她?
还是说指望着她在与人接触的过程中露出什么破绽?
但转念又想,换作恒息营倒是有这种可能,恒忘泱哪会搞这种动作——这个人目空一切、不拘小节到了极点,压根无所谓她来历,不在乎她谋划——对于怨恨都照收不误,又遑论别的。
走神回来,结果发现自己已经被按坐在镜台前梳妆。
才就看了一眼铜镜,头皮就开始发麻。
锦衣披身,小衣外衬底的是不知名的皮料,柔软且细腻,即便层叠相交都没感觉到负累;外袍厚实,上面镶满金丝银线、朱砂绿松,以至于原本素白的底色都被遮掩得成了花纹。
她过去盛装华服主持云台祭祀的时候,都没妆点得如此隆重!
金环掐在臂上,红宝石的项链圈在颈间——身体还未适应金属寒重的气息,侍女还在继续往她身上妆点首饰!
有人捧过来一顶极尽奢华的金冠时,招秀终于伸手拦阻了。
这是要干什么?
恒忘泱不是说带她出去转转而已吗,为什么要穿成这样?
一表现出抗拒之意,侍女就不敢上前,姜满又不在,没有可以拿主意的人,只能捧着托盘低头躬身。
招秀不想为难她,但也不想戴上这顶冠,只僵持了片刻,恒忘泱就走进来:“怎么了?”
扭过头,看到一个高大身影,黑底着锦的华服,金丝盘绣的纹路似乎是某种异兽,并不是招秀能辨别清楚的图案;他外面罩着一件赤色狐皮的大裘,整个人都有如一团黑红的烈焰,看一眼都怕刺伤眼睛。
东阁是按照恒息营的审美造的,色调装饰极尽简洁,总叫招秀忽视了西州本就崇尚金器的传统,事实上盘螭殿就是标准的西州审美,粗犷大气,富丽堂皇。
不管恒息营是怎么忍耐在盘螭殿起居的,此刻,他的兄弟就立在招秀身侧,先看着现实中的她,随后又望向镜中,凝望镜里一前一后相叠在一起的身影。
恒忘泱笑了笑。
“不喜欢吗?”他懒懒道,“去换一顶。”
捧着金冠的侍女连腰都没直起来,立刻就维持着这个姿势退下去。
“你要我去哪里?”招秀警惕道。
恒忘泱伸手捻起她一缕发,将发尾缠在指尖慢慢把玩。
侍女将她青丝一团团缠进细细的金链,合着编成松散的辫子;西州没有留发的风俗,也鲜少绾发,无论男女老少,头发皆不过腰,女子惯常编发辫,男子散发系额带,蒹葭的头发就不长,恒忘泱也只过肩。
像招秀这样,迤逦青丝、垂坠过半身,可谓极为少见了。
“好地方。”恒忘泱说道,“不必紧张。”
另一个侍女捧着新的金冠上前来。
款式不同,先前近似额冠,现在形如花环。
同样是金丝编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