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着，呆滞地看着香气的源——为什么会有如此大的一棵树？

听到她呕的声音后，本就低着的侍女们几乎匍匐到尘埃，却连颤抖都依然没有声音。

吞并门分化契民也好，瓦解传统势力整合各方资源也好，一切只是手段，恒息营想抓在手里的是霸权，是生杀屠宰整个西州的霸权！

没有人抬，也没有声音，除了她在大气，底下这么多人，竟然连声息都没有。

蝼蚁需要有力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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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发烧的气重新积聚在她的肺腔里，呼都像是着了火一样。

埋着腔的这气更凝实几分，犹如冰般生满了棱角。

这是彻彻尾的暴君。

她的手不自觉住心脏，浩气诀的运行无需元气，她不养内力于丹田，不积气于气海，只养脉；心法没有补全，到底叫她心存疑虑，以至于现在气淤心房，一时之间竟也引不内息来冲破阻。

“回夫人，能说话……”灯架边的侍女颤抖，“未犯过大错。”

侍女们完全不敢拦。

她知千极教教主的疯狂，却也当那些手段只针对于武者与修之人，她不曾将那偏执象化，但她如今亲经受了，她亲目睹了，才知，那么一声轻飘飘的“疯狂”到底落于怎样的残忍可怖。

千极教千年统育来的掌权者，契民制度天然的得益者，与温相宜定下协议，并不是因为看到了脚下的蝼蚁，而是因为这是维护自己统治需要，是侵吞西州拓展霸权的需要。

胃里翻江倒海，招秀又有烈的呕意了。

招秀挪动好几步才稍微冷静一些。

蝼蚁怎能拥有力量？

她不知哪来的力气，竟从床榻上下来。

别的侍女也如同惊弓之鸟般，齐齐又给跪下了。

她在门上，缓了好一会儿，才抓着门框生生打开门。

所以她之前的觉不是错误，每次醒来所见的面孔确实都是新的，边这些侍女至少已经换了三批……她们的惩罚还有不少会是源于她？

她觉得更离谱了。

“都……不能说话？”

轻细的声音一瞬间攒住了招秀的心房。

偌大一个房间，比鬼蜮还像鬼蜮。

她想得太好了，从恒师眠至今，恒氏所的，从来都不是改革西州——他们不用“改革”这个词。

门台阶而下，通向前方的视野并无阻隔，一就能望见不远山崖上的木。

她太蹦得很厉害，一时间本无法抗拒的眩笼罩下来。

招秀艰难吐气：“所有人……都断了……？”

什么大错要绝人？

她觉得温相宜真是蠢爆了，居然会把理想寄托给那人。

一些手无缚之力的弱女，有何辜？

落地踉跄了一下，像踩在棉上，脚得叫她消瘦的躯都摇摇晃晃，但她到底咬牙站住了，且就这么艰难地挪动双，一步一步向外走。

这是什么畜生地方？！

跌破她认知的残酷叫她无法接收——特别是她如今也只是个普通人，她也任人欺辱完全没有反手的余地。

蝼蚁会有什么力量？

招秀血里都淌着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