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只剩自己一人。

“我去去就回。”他说。

招秀对于捉摸不透的东西，一直以来都报以警惕与忌惮，极少会主动引发矛盾冲突。

。

我不怕粉碎骨。

“已经有过经验，再联结并非难事。”解东平静，“而且，你刚用过善经的法诀。”

“蜕变要代价的……”招秀抱着逆旅自问，“我应该没有什么可失去了吧？”

没有比现在的生民更苦的。

脑能衡量优劣轻重，心脏却难以承受情绪的负压。

她现在就想掀开这一切的台面，看看被隐藏在底下的、将这个苦难畸形的世维系下去的，究竟是什么因由！

招秀皱起眉。

我不怕，她想着。

招秀抬，先注意到的是被她忽视的狂剑啸——小剑显然已是气疯的状态——那一番横七竖八的戈下来，木屋虽然没毁，但已有四面漏风之势。

她也就剩这条命了。

她被揽着腰放回到床榻上，解东起，霎时就消失在她知范围内。

没有比现在的世更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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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与杀气齐齐追索而去，门窗被扇动的哗然声不绝如缕，整座屋都像是要在这样的震动中坍塌。

所以她需要突破，她需要先天之，她要再度死地、无论是沙野还是大麒山，她要补全浩然诀。

说到底，她无法揣透的，还就是尊主的目的。

她慢慢挲逆旅黑的刀鞘，指尖挪移的弧度，也像是心间正在丈量的痕迹。

逆旅在她掌中挣鸣。

问题是，她这么一只小小蝼蚁，还真的有从釜底去那添燃柴火的可能。

她不怕——她要让别人怕。

招秀终于可以伸手，毫无阻隔地握住她的刀。

若说功利，她连墨黎都忍了，为什么解东就不行？

不顾一切变。

想变。

它与她心意相通，它能领会她的所思所想、所悟所求。

无论尊主苦心孤诣的是什么局面，无论修界顽固执着的是什么传承，无论祭天之后的郁境所维系的是什么天命，她全都不在乎了。

他究竟是为苍生，还是为成仙，究竟是为大义，还是为私利——她哪怕追查至今，自认已经足够郁境本质，都没法解答这个问题——如同看雾里、中月，那个她必须要仰望的存在，与这个凡尘俗世都始终隔着一层难以突破的界限。

我不怕火。

不说对方提得一本正经，她现在还坐在人家大上——心里过不去的芥在当下的局面也变得苍白无力。

但是小颖如此惨烈的终局，叫她全的忍耐就都堆到了极限，她什么答案都不想要了，她只想掀桌。

他也没着非要一个结果：“自己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