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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七回 脱簪跣行罔涤前愆 移花接木暗酿毒局(5/5)

家人。孤问你,『三光日月星』,你要如何对来?”

「三光日月星」原是北朝使臣出的对子,其中暗含挑衅,只因数量词须对数量词,因而看来是一副绝对。苏大学士连对几联,其中一联「四诗风雅颂」,大雅小雅皆谓雅,又曰「一阵风雷雨」、「两朝兄弟邦」,最后对一联「四德元亨利」,单独少一个字,以避先帝圣讳。玉章广学博识,自熟知这些故事,她却猜不透北院主人想让她说哪一副下联,默了许久方伏首在地,轻声道:“奴愚鲁,请大王赐教。” 语气并无一丝恭敬求教之意,反而含着满满的不甘与愤恨。

不多时,一张雪白宣纸落在了她面前,上书一个大大的「貞」字,书法韵度润逸,运笔藏锋敛芒,无丝毫狂躁痕迹。玉章见了,呆愣片刻,猛然抓起那副字,匍匐到男人脚下,攀着他的膝盖,哀求道:“大王!爷!求求爷,别难为玉——” 她话未毕,座上人猛地攥着她后颈将她扯开,一扬手将人撂扔回几步远的地上,踱至她身前,袜尖儿点了点那张雪白宣纸上的「貞」字,俯下身,压低了嗓音,一字一顿,冷酷无情,狠戾至极。

“你一直以来恨孤害死你爹,别以为孤不清楚。但你最好明白,你再恨也无用。” 遂扬声道:“带进来。” 不多时,洪振等押进个瑟瑟发抖的小内侍,道:“回主子,人带到了。” 昭问道:“哪里人氏?父母何在?家里有几口?” 洪振开口要答,昭抬手止住:“让他自己回。” 小内侍声音里带了哭腔,叩首道:“回主子话,奴婢……奴婢一时不慎——” 昭不耐道:“孤不问第二遍。”

又被洪振踹了一脚,小内侍哭道:“回……回主子话,奴婢……奴婢姓潘……关、关中人氏……家中……家中尚有老母……有……有两个弟弟……主、主子……奴婢家中尚有八旬老——” “杖二十,生死由天。” 洪振要把哀哭的小内侍拖出去,昭抬手止住,指了指梁玉章面前的地方,“就在这儿打”,遂转身踱回了案后,背着手面向后窗外。

两个内侍抬了厚枷大棍,又两个将小内侍绑在刑凳上,刑杖一棍一棍落下,呯啪作响,伴着殿外雷雨,声声贯穿耳膜,震得人耳道生疼,心弦颤痛。洪振内八字脚站着,每打一下报一个数,到“五”哭声便弱了,到“十”殿内厚厚血腥气漫过了瑞脑香气。第十五棍落下,洪振没有报数,殿内肃寂,只有血珠溅落血泊的滴嗒声,片刻后听洪振道:“主子,殁了。”

昭一饮而尽盏中酒,“从内库每月出十两,直到他母亲寿终。” 洪振应了,一众内侍窸窸窣窣退了下去。

昭复踱回玉章身侧,因她跪得近,写着「貞」字的雪白宣纸已经溅染了点点殷红鲜血。毕竟是闺阁女儿,玉章早已脸色惨白,双唇微颤,似要呕吐。他大掌摁着玉章后颈,让她更仔细地瞧近在咫尺的那滩模糊血肉,阴恻恻道:“你适才不是说姬妾便如私物么?孤告诉你,梁玉贞就在发往沧州军营的单子上。能救她的,只有你这个姐姐。”

玉章呼吸一滞,垂脸望着那血肉横飞的尸首,屋内死寂,只有鲜血滴滴嗒嗒溅落血泊之声。过了几息,玉章抬起头来,虽仍面无人色,唇边已挂了柔柔笑意,道:“爷言重了。处死奴爹爹的是前启的昏君,奴再如何胆大包天,此事于情于理也怪不到爷的头上。况且——”,她小意温柔地将脸蹭一蹭男人腿间的物什,柔声道:“奴早都是爷的人了。爷是奴的天,奴还能害爷不成?” 昭扯开她头,冷笑道:“孤的人?孤瞧着,适才那副对子,你那颗七窍玲珑心里早想出了七八副下联,是故意选了副孬的,好奉承迎合孤,是不是?”

玉章见心思被戳破,也不羞恼,抬眸中似笑非笑、似讥非讥地望着男人,没有答话。昭冷冷哼笑道:“你记住,你妹妹在孤的手上,孤交待的事若办砸了,这——”,直指一旁血肉模糊的尸骸,“就是她的下场。”

玉章垂敛着眸光,叩首道:“爷交待什么事,只管吩咐便是。”

昭踱回案旁,一边沉沉道:“锦院的贱奴连同黍离宫图谋不轨,欲效仿汉献帝,以锦带传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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