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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七回 脱簪跣行罔涤前愆 移花接木暗酿毒局(3/5)

:与其继续暧昧不明、一味躲避,在锦绫院坐以待毙,等着被斛律昭收编入后宫,不如干脆拒绝、快刀斩乱麻,也尽量不要与他撕破脸,只上一封辞呈,措辞笃恭,既挑明拒意,也算是奋力一搏,若能离了北院管辖,一切自是海阔天空。

话说昭大步流星,忽听守仁在背后焦急地叫了一声“主子!” 他被冷雨一浇,猛地回过神来:我何必在她气头上去惹不痛快?青娘这人,我贴她越近、逼她越紧,她越要嫌我麻烦、越要疏远我防备我。再过十日,等锦绫院事成,那就不是我去找她,而是她要有事来相求于我。即便她现在跟那小杂毛有了苟且又如何?人早晚是我的,待把人赚到手,其他的可徐徐图之……锦绫院之事,不可不做,不可不成。

他缓步踱回廊檐下,将那封辞呈对折,慢条斯理从中间撕了,又叠一次,又撕一次,又叠一次,又撕一次……每个动作慢条斯理,矜肆慵懒中透着狠辣阴鸷的劲儿,直至薄笺被撕成无数小纸屑,随手一散,纸屑瞬间消融在了倾盆暴雨中。

守仁仍煞白着脸跪在廊下,听主子叫他平身的语调,不禁吓出了个寒战。抬头望时,只见洪振正从后为主子披上一件绣金丝云龙纹的墨缎罩袍,主子并未喝止,反而将缎袍在领口紧了一紧,懒懒道:“去告诉温锦官,她的辞呈孤已阅了,无论她提什么俸禄人事的条件,只要能慰留,北院都在所不惜。若她还执意要请辞……”,语调沉了几分,“你就说,也就十几日了,请她好歹做到本月十五——”,一响闷雷轰隆隆滚过,“——薪俸好结算,锦院也有时间安排人手替补。若彼时她仍执意要走——”,又一发闷雷乍响,闪电飞光里,守仁似乎瞧见主子唇角勾起个浅笑,“——孤绝不强留。”

说罢,从守仁手中抽出信封,大踏步入了那扇黑洞洞冷幽幽的殿门。

内殿红烛光暖,香霭氤氲。好大一张床上支着嫣粉纱帐,右面摆一丈二红木条案,文房四宝灿灿溢彩,案中一张雪白宣纸,上压六寸许整块青玉雕琢的子母螭镇纸,母螭居中、小螭居一隅,母螭回首顾看孩儿,小螭抬首仰望母亲,活灵活现、舐犊情深,青玉下镶黄澄澄金灿灿的云海纹黄金底座。床左侧一座小巧精致的鎏金卧龟五足银熏炉,炉钮镂空莲蕾,炉身雕五朵莲花,花蔓婀娜缠绕,每朵上都有一只口衔瑞草、回首而望的灵龟,炉底饰一圈镂空莲瓣,瑞脑香气从中漫溢,烟袅霭生。床前跪着个美人,发如泼墨,按规矩只着一件轻薄红纱,因以红绢蒙眼,只能瞧见高广的雪额、秀巧的鼻尖,唇瓣极淡极薄,口却很宽阔,全不似樱桃小口,下颌也很方阔,与高额头相衬,正是‘天圆地方’的明艳端贵相貌,因颧骨到下颌棱角分明,略显冷峻刚硬。

昭撩帘而入,随手解了金丝墨缎罩袍一扔,因还想着锦院的事儿,随口吟叹:“蝶蛾不知春已暮。” 一边自顾自倒了盏酒一饮而尽。

美人长睫在红绢下微颤,片刻后接道:“回爷的话,促织难堪秋渐深。” 音色柔媚如暖泉,全不似骨相的清冽坚锐。

昭哼笑,这才瞥一眼床前美人,轻佻逗弄道:“洞口春红纷纷谢。” 美人飞红了脸,娇声回道:“津水……津水桃花续续频。” 话甫落,眼上纱绢已被两根长指扯下,美人忙伏首叩头,柔声唤道:“爷。” 昭将绢带往床上一丢,脱了湿透的素白单衣,由小内侍服侍着擦身,蹙眉摇头道:“‘津水’对‘洞口’?你这联不好。” 美人伏首微颤道:“奴愚笨。求爷赐教。”

昭由内侍伺候着更上薄绸墨袍,在腰腹处松松系住,懒懒道:“若孤来对,便改成‘幽径芳津曲曲流’,若何?” 说着挥退了一众内侍。

美人这才抬起头来。看时,生得好一双丹凤柳叶眼,眼尾狭长上挑,眉梢飞扬入鬓,说不尽的冷艳妩媚。若身居高位,定然一派凌厉霸道、杀伐果断、不怒自威的气场。但此时刀俎鱼肉、生死由人,自然而然微偏过头仰视男人,娇嗔道:“爷文思敏捷,连南朝翰林的大学士也得甘拜下风,奴家如何能比得过?爷还偏要来刁难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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