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韩苏只是搐了两下，并没有醒来。

蹲在韩苏边，朱曦伸手托起他的下颏，神带着偏执的切：“韩苏，你最后有什么话要对朕讲吗？”

侍卫们无法，只好又打来一桶，将韩苏的摁了中。不一会儿，韩苏挣扎起来，竟是被呛得生生醒转。

“罪人过去了。”一个举着刑杖的侍卫蓦地停了手，有些犹豫地开。

这杖毙之刑，已经到了尾声。

“他断气了，你们满意了吧！”女帝说不清是愤怒多一些还是伤心多一些，蓦地朝四周观刑的大臣们吼，“，都给眹去！”

刑杖第一次落在后心时，韩苏只觉到脏腑内的银针齐齐受力，一起穿刺了他的内腑，让他一气再也提不上来。待到第二杖、第三杖打在同样的地方，那堵住他的一气终于随着一声呛咳涌了腔。

断气了？不会，刚才里放了护心丹，他怎么可能真的死了？他只是戏给一众大臣看的吧？朱曦心中一遍遍告诫着自己，缓缓地将视线落在了地上。

韩苏此刻已经面无人，连神都有些涣散了。他被她握在掌心里，定了定神，终于了一个凄的苦笑。

见女帝上前，侍卫们暂时停止了行刑。

这次不待吩咐，侍卫们又是一桶冷浇在他上。

一桶冰冷的井兜淋在韩苏上，刺激得他瑟缩了一下，缓缓睁开了睛。

他临死也没有再看自己一。他是在怨恨自己吗？

女帝怔怔地收回了手，慢慢地退后。而刑杖砸落的声音，再一次响了起来。一声一声，仿佛全砸在朱曦的心上。

见他已经完全失去了挣扎的力气，一直压制着他的两红木刑杖便走了。

第三十五杖。韩苏又一次昏迷过去。

行刑的侍卫此刻才听到罪人叫声，松了一气，又接二连三地打了下来。然而韩苏却再也没有惨叫声，只是用他伤痕累累的手指，使劲抠着下石板的隙，仿佛想从那狭小的隙里借得一支撑的力气。

说完，韩苏闭上睛，再也没有看朱曦。

“陛下……”李婉容的声音低哑地传来，“梅侍卿，断气了……”

“国师？”朱曦转过，才发现国师沧澜不知何时现在了自己边。她怒不可遏，顾不得自己还跪着，向沧澜叫，“沧澜，你上哪里去了，为什么现在才来？他要是死了，朕就杀了你，杀了你！”

不知过了多久，刑杖的声音，终于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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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神志还未全然清醒，韩苏迷蒙中发了难以抑制的惨叫。

她看见韩苏静静地伏在血泊里，侧脸对着远方，散落一地的长发遮住了他的眉。

而落杖的位，也终于从无完肤的，转移到了他的脊背。

可是他忘了，他的手已经被拶夹断了好几指骨，是哪几他已经痛得无法分辨。所以，任何借力都成了妄想，只是徒劳地在石板地上划了几的血痕。

“下辈……不要……遇见你……”

“阿苏……”朱曦喃喃地唤了一声，伸手想去把韩苏抱起来，一只手却蓦地阻止了她，“陛下，我来吧。”

果然已经没有一气息。

他要死了吗？朱曦此刻藏在袖里的双手早已被她掐得满是血痕。看着韩苏一接一地呕血，她踩着满地的血，走了上去。

“废什么话，既然是杖毙，就泼醒了继续打！”杨昱不耐烦地吩咐。

“陛下……”李婉容跪在朱曦面前，“求陛下看在梅侍卿侍奉过陛下的份上，给他一个痛快吧！”

“下辈不要遇见我？”朱曦的心中翻来覆去就是这句话，恨不得大喊声——不，韩苏，下辈朕还要遇见你，下辈朕还是不会放开你！你别想逃开朕，朕上天地都要找到你！

“陛下累了，去休息一下吧。剩下的事给我。”沧澜说着，弯腰将韩苏毫无生气的抱起来，一步步走了去。

大臣们经过刚才惨烈的行刑场面，都不敢作声，静悄悄地退了去。只剩下朱曦，跪在满地的血泊中，颤巍巍地伸手撩开韩苏的长发，将手放在他的鼻下方。

一个字，一血。

十杖，韩苏的脑袋轻轻一歪，脸颊贴在了地面上。

“啊！”看到韩苏蓦地一大鲜血，染红了面前的石板地，李婉容惊呼一声，捂住脸忍不住哭声来。

与此同时，第二十一杖重重地落了下来，击打在他早已血模糊的伤上。

趴在地上不断咳血沫，韩苏满通红。他忽然心中好恨，恨自己为什么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