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刚刚那两个问题，她觉得第一个多好解决，雇人来修缮便是，该挖的地方挖了、该填的地方填、该疏通的地方就去疏通、该改的地方就去改，全然没有想到这等大工程牵涉甚广、是需要皇帝拍板的事务。

和季辰这近十年的“老江湖”相比，确实是差了远的。

他话锋一转，语气温和：“阿珩，我来的时候，有两位师父。”

而第二个呢，她着实是犯了难，先是觉得官府有官府的规矩肯定死板、又觉得商会派系复杂不好对付、提到地主豪更是不知如何应对了，这群人是完全不讲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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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少年语调低沉，却定有力：“你要去的路，我会陪你。”

“这第二倒是好办。官家码虽审批繁琐、税率昂，但季家商行向来是各低的税收大，获取支持不算难事。商会也好说，熙熙攘攘利来利往，我们将仓库同他们一起用，分红制，许他们优先使用权，这对他们来讲也是好事。至于地主豪，他们的土地本就多是侵占所得，要么是有上的人支持，要么就是凭武力占，这是最简单的，直接将人搞定人或者打到，最最好说。”

失落写在脸上，季辰察觉到，拢了拢她的肩，小声问怎么了。

势极其不稳。枯期还好，最多只是搁浅，绕路可行，蓄期却极易形成急险滩，引发患。

“只是这第一...”季辰皱眉，“这程度的开渠动工须得朝廷批准，这是工两的事。得去跟工的胡督官好生谈谈。”

季辰哈哈大笑，已经许久没听她喊这个称呼，一时竟有些无措，细密的温从心底涌起，刺挠刺挠的。

季辰接过话茬：“我俩想都没想，小罗在旁边愣着，我说：&039;因为好看呗！&039;结果师父气得摇就走，一句话都没再说。现在想来，当时是连问题都没听明白，还真是有些害臊。”

季辰笑声朗：“何止是聪明些，你已经胜我百倍了！”

他语气一转，目光炽且真诚：“所以阿珩，我们都是这样一步步过来的。”

这些都是季珩不曾接过的内容，常年居家，她所知所晓多从书上获得，虽有几个哥哥常将外面的事说与她听，到了实，却还是如丈二和尚，摸不知脑。

纵使有些想法，都停留在极其肤浅的表面。

其实她想的也都对，只是忽略了许多实际问题。

一旁的罗奇笑着说：“您能看到这些已经是极有天赋了。想当年我与公初次离京，路遇一卖货老叟，左手放筐扇，右手撑着伞售卖，那时正值闷的雨季，雨时下时停。父亲指着他问我们:‘他为何这样售卖’？”

季辰说这话时云淡风轻，眸里是张扬的锐意，少年家主意气风发、有成竹，“天下行商”的底气在此刻像化。那治家嘴里忧心忡忡的问题，到他这里，竟全没有一难。

告诉他自己的想法，她叹了气，有些失落，“三哥哥，我要学的可太多了。”

“后来走了好一段路，师父叫我们再想想刚才的问题。我俩才反应过来，那老叟是抓住了雨季的特，既卖伞应急、雨停了就卖扇赶气，他的摆摊位还在码边，正是行人歇脚的好去，如此搭，两厢得宜。”

此刻的季辰，锐意果断，而她呢，青涩得能掐来，在真实的境里，看人看事都只停留在表面。

“你们怎么答的？”季珩忍不住问。

季珩微微一怔。

罗奇挠了挠，脸上浮现一丝不好意思的笑。

二是人际斡旋，沿岸码除了官府设立，还有诸多关键选址被一方势力把持，各皆不同，若要确保中转仓站的顺利推，需得与当地官员、商会、地主多方商议，才能保证往后货运的顺利行。

她看问题还太理想化，下意识就想直接解决，却忽略了实际理过程中的复杂，不知解决问题的源在哪里。

少年带着笑意的舒朗语调打破空气中的低沉，季珩被他逗乐了，掩轻笑：“那后来呢，你们什么时候明白过来的？”

季珩看着他，中的失落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淡淡的笑意：“那我是不是比你当年聪明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