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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两日,纣嫽正在午间小憩,忽有个眼生的宫婢来外间求见,杏黄应了门,便听她说要寻廖奉御。
这宫婢虽着宫服,行礼时却有几分生疏,定睛细瞧,她耳边手腕上戴了些奇怪的银饰,倒不似大舜里流行的样式。
她自来说是一位新封美人的宫婢,杏黄支着耳朵一听,发觉是前两日纣嫽回绝了的那位叶罗公主,一时犯了嘀咕。
德妃都请不来,她还巴巴的自来求么?
话虽如此,眼见那宫婢红着双眼一脸急色,想是情况危重了,杏黄心中为难,不知该不该报予纣嫽听。
正思忖见,就听身后的门吱呀一声响,戴了帷帽的纣嫽不知何时起身开门,就正正站在后方。
那宫婢立时认出她,一步跨过杏黄,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砰砰的磕着头:
“求奉御救救主子!”
叶罗与大舜言语不大相通,她说的已算流利,但还能听出几分别扭的口音。
纣嫽垂首望着她身上那些银饰,不知为何,脑中浮现了伽斓身影。
她静默片刻,还是俯身把磕头的宫婢扶了起来,轻声道:
“人命关天的事,我随你去瞧瞧。”
说句实话,她其实并不关心叶罗公主如何,是生是死,是疼是痛,本就不是正经来行医的,她治人,多是为了自己筹谋。
不过这宫婢也可怜,那卑颜屈膝的恳切,让她忆起冷宫中的杏黄与自己。
再者,她勉强与伽斓还有两分相识,去替他阿姊瞧个病,只当还他那只步摇了。
宫婢听后大喜,忙揩了一把泪,把脸上弄的狼藉一片都顾不上,匆匆的就要往前带路。
而杏黄看不下去,去取了药箱后,又掏出一块素帕子与她,好让她擦擦脸。
隔着帷帽的丝网,纣嫽轻瞥了嘴硬心软的杏黄一眼,莞尔而笑。
*
伽叶的情况的确不好。
若非前两日纣嫽让粱帝节欲,吓得他停了一段,否则只怕她是无论如何都难以承宠了。
宫婢来时路上断断续续说明了情况,她名唤阿娜,是伽叶贴身的宫婢,当初叶罗献上公主为美人,皇子为质子,随行的女侍与侍从几乎被清了干净,替成了大舜宫人。
唯有阿娜,因口舌笨拙,又有伽叶力保,这才留了下来。
也好在她留了下来。
蒙知韫那日遭了拒,就只遣杏黄寻了两个女医来替伽叶治疾,然而她这病来的怪异,女医们从未诊过,只得摸索着开了几贴药,内外兼用,让她试着用。
第一日还真舒缓不少。
可好景不长,才过了一日,那疼痛再度袭来,这回更狠更猛,还带着她发起了热,一夜擦身都没能降下多少。
阿娜无法,只得去求蒙知韫,蒙知韫未见她,还是春茗提点了两句,她这才寻到纣嫽这里。
虽是新得宠的美人,可伽叶到底是叶罗人,宫中伺候的不算尽心,她也不敢去求粱帝,生怕他觉着自己染了脏病,将她彻底厌弃。
所以殿中伺候的,除了阿娜外几乎都不知晓她的病症,只当是外感风寒了。
纣嫽听在心里,与阿娜一起入殿。
伽叶昏厥在床榻上,殿中门窗紧闭,气味窒闷难闻。
纣嫽立时吩咐杏黄去把窗支起,不能多,但也要留条缝透透气。
紧接着,她在阿娜的帮助下,为伽叶诊脉。
这是她头回见伽叶,即便因着急症消瘦不少,面色也有些晦暗发黄,但依稀能瞧出精巧明丽的五官,的确与伽斓有几分肖似。
只是——
原本两人皆是叶罗王室,又为姊弟,如此情景下该相依为命才是。可这两日,素来神出鬼没的伽斓可从未来找过她。
论理来说,他知晓纣嫽的医术,怎么都该帮一帮的。
纣嫽收回在伽叶面上打量的视线,心中有了几分猜测。
或许,这姊弟二人的关系,并不融洽。
……
把过脉,又用灵力探查了一回,纣嫽不必去细瞧她的私处情形,就已有了判定。
其实这病,与粱帝也有几分关系。
他不曾节欲,那毒就染了身,恰好这段时日伽叶新宠,又不似蒙知韫有她的药方养身,这一来二去沾的多了,就成了如今的模样。
纣嫽为她逼出了体内毒气,她的热度立时就降下不少,原本紧皱的眉眼都舒展了。
见她情况稳定,纣嫽就开了一帖药方道:
“甘草二分,芍药二分,生姜三分,桂枝十分,水三升,煮三沸一服。”
阿娜赶忙记下。
她还不会写字,握着笔歪歪扭扭,杏黄只好亲写了一张,戳了纣嫽的小章,交予她:
“去寻药童,将方子也带去。”
阿娜捧着药方,热泪盈眶的又想跪下磕头。
这回纣嫽伸手快些,一把托住她臂肘,不容分说的就把她搀了起来。
不管如何,此事终究是伽叶的无妄之灾。
她是卷入其中的一枚棋子,连生死都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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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勾八带毒·狗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