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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来府上，恰好撞见她在挑选小像，他瞧得，便撒了求来一张，想着摆在床，以后每年来要，收着自赏。

他说不清心中是何愁绪，仿佛那些压角落的思念又被翻腾了来，在他脑中徘徊、缠，让他一刻不得安宁。

那一日，乾珣枯坐了一夜。

没成想，这是第一张，也是最后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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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踌躇片刻，还是从随的香里取一把拇指大小的铜匙，对准锁扣，轻轻拧开。

再到后来，纣氏灭族，她也被粱帝打冷，从此再无音信。

阿翁下了朝，在晚间说起此事，也只是与阿娘了一声苦命。

——是一张裁下的小像。

原本他以为时间是良药，伤能自愈，他渐渐不再梦见她，不会再提起“今生非阿姊不娶”的胡话。

他没那么悲痛绝，在爹娘面前，他甚至称的上漠然。

直至中走消息传来，陵夷上下烧成灰烬，连那位曾经的贵妃也不例外。

乾珣叹了一声，卷起小像，却没舍得再锁上盒。

还是十五岁的她。

小像已横陈着几缕褶皱，画上的人巧笑倩兮，眉盈盈，分明是个艳姝丽的女郎，未完全长开，带稚气，但已隐隐窥的日后的绝丽姿容。

乾珣抿，缓缓的打开这小巧的画纸。

而乾珣这一张，是他问纣嫽要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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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纣嫽在此，定能一认，这画像上的女郎正是自己。

只在回到房中时，漫起满心的酸涩，苦的发胀。

时也，命也。

有些人，见一，便终难忘。

他合不该遇见她的。

及笄之年，选秀，画师为她描了许多张小像，从中选一张最适宜的呈上御前。

少年不识情滋味，他幼时哭过闹过，不懂君命难违。后来长成，没了稚童的份遮掩，这份情思只得压在心底，不可为外人所知。

所有人都当他是童言无忌，只有乾珣清楚，他是当真那么想的。

彼时的他也不过八岁，却因七岁时闯后院与她相识，此后时常带着幼妹来寻这位人阿姊，仗着年岁小，跟在她后转。

要完小像不多时，她就了，成了遥不可及的贵妃。

木盒里只一张泛黄的画纸，妥帖的卷起，边缘略略有些边，瞧得是被人时常挲过的，便是心保，依旧不可避免的留下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