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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即使让乾珣触动了心思,纣嫽也至多是心中怅惘,不会在面上显出来。
毕竟她如今是廖舟,尚药局的奉御,而非那个在一场大火中香消玉殒的冷宫罪妃。
且乾珣与她,着实相交甚浅,若非瞧着几分眼熟,加之杏黄还记着,她很难忆起两人之间的过往。
身后隐隐传来交谈之声,是有人要出了宫去,正往这处走。
纣嫽定了定心,故作柔善的笑道:
“郎君醉了,妾先行告退。”
她并不接乾珣的话茬,原本他如此莽撞开口,就显得有些轻浮,其实甫一脱口而出,乾珣也隐隐觉着不妥。
只不过,她如此不以为意,还是让乾珣颇为心涩。
大抵,是她与那人,实在太像了。
乾珣沉默着与她拱了拱手,让了个身位,眼睁睁瞧着主仆二人与他擦肩而过。
夜风拂动她帷帽丝网,为她笼上一层朦胧的轻雾,异香盈入鼻息,纣嫽模糊的轮廓若隐若现,熟悉的令人心颤。
而乾珣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
*
与乾珣分开后,直至再看不清他的身影,前头提了烛笼的杏黄才略松了口气。
纣嫽走在后方,垂着首,似在沉思。
杏黄凑过去,轻声问她:
“主子,那乾小郎君……可是认出你了?”
虽纣嫽含糊过去了,杏黄却不敢懈怠,毕竟他隔着帷帽都能辨出纣嫽身形,还是依据近九年前的回忆,怎能不让人后怕?
那会儿他自己都是个娃娃哩!
再者说来,人都是会变的,纣嫽不说与当年相差多少,但身量实打实的拔高了,比先前曼妙妩媚许多,便是她来,都未必能在遮掩了容貌的情形下一眼辨出,乾珣又是如何做到的?
纣嫽摇了摇头:
“未曾。”
他悸动、期盼,却并不肯定。
说白了,还是因着换了个身份,她那死遁的由头,很难让人发觉异样。
不过乾珣的出现和话语,也如一枚坠入她心湖的石子,让平静无波的湖面泛起涟漪。
杏黄暗道一句幸好。
主仆二人穿过景苑,就沿着小路回了殿中,因这处相对偏僻,洒扫的宦官宫婢不多,门口只燃了两枚烛笼,显得有几分昏暗。
守门的宦官缩在墙角边打盹,昏昏欲睡。
杏黄正想上前去唤人,冷不防手腕一紧,她惊讶回眸望去,见拉她的竟是纣嫽。
她仿佛瞧见了什么,双眉尾蹙,眼神直勾勾盯向一处。
杏黄下意识随着她的目光去看,除了一片围墙和几颗老树,丝毫不见异样。
正当她打算提着烛笼上前细查时,就听后方的纣嫽道:
“杏黄,你先回殿,替我备些热水,一会儿我要沐浴。”
与此同时,寂静的夜里似乎传来一声轻笑,嗓音压的低低的,但分明是男子。
杏黄竖了半身寒毛,捏紧烛笼的杆子,正想表明自己留下的态度,就被身后的主子轻推了一把:
“去罢,我有个朋友来了,我见一见。”
纣嫽的语气透出些无奈,可并不紧张。
那就说明,起码此人不危险。
杏黄放下心。
自从主子醒来后,她早已知晓自己的本分,不该问的不问,不该瞧的不瞧,听主子吩咐便是。
于是她也乖顺的低下头,应了一声“是”,把烛笼挂在一边,目不斜视的离开了。
临入殿前,还把门口发困的宦官唤起来,一并进去了。
这下四周无人,纣嫽才侧过身去,对某个阴影笼罩的角落道:
“出来,莫要故弄玄虚的吓唬人。”
不必见人,单嗅到那一身特别的药香,听到清脆的银铃声响,她就瞬间明悟那人身份。
夜色笼罩的墙隙边,不知何时倚上一道高挑身影。
听得纣嫽所言,那身影略动了动,抬起修长两条腿,晃着脑后扎束的长发,玎玲玎玲的走近前来,在隐约火光扎下,露出一张含笑的俊颜。
正是伽斓。
他叹一声,故作可惜:
“果然,姐姐耳聪目明,什么动静都逃不过。”
纣嫽哪能瞧不出他是有意为之?
若真是要潜行来的,才不会大咧咧穿了白日的骑装,戴着一身累赘的银饰。
他无非是逗她罢了。
“白日里捉弄我还不够,晚间又来作妖,”
纣嫽轻哼一声,
“我今日乏了,没那闲心与你斗嘴,这深更半夜的来寻我,究竟所为何事?”
伽斓闻言,委屈的一瘪嘴,大呼冤枉:
“姐姐误会我了,白日里分明是为了赔罪,珍宝配美人,我瞧着合适,才拿来讨你欢心。”
谁承想还有人横插一杠,与他争来了。
早知便不收手,他也去抢个头等来,不比那小子来的张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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