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儿臣输了。”虞堇年微笑，全不在意地将手里余下的棋放回棋篓中，就听虞凌霄再次开：“既然要娶，便好万全的准备，不要叫旁人觉得怠慢了人家。”虞堇年一愣，随即称是。

日不如一日，这下可好，有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什么坏事都叫自家小碰上了。雪淞气：“肯定又是夫人和老爷说了什么……”

见着自己的丫鬟嘴上没个把门的又要说些大逆不的话，林知意只觉得又疼起来 ，太突突直，赶忙从桌上的糕盒里起一块酥雪淞嘴里，无奈：“别再说了，仔细隔墙有耳，回挨板。”随后也忍不住幽幽地轻叹：“没想到，我竟要嫁个丑男人。”

但想想也是。她一个和秦王世八杆打不着的世家小，自幼因为不好，娘亲鲜少让她抛面，而自娘亲去世、父亲将原先的贵妾吕夫人扶正后，吕氏有意让自己的亲女儿林兰芷把林知意压下去，再加上林知意自己也常以不适为原因，前往各个宴会的机会都是能推就推，推脱不了的也尽量远离人群不引人注目，是以即使她是上京内一等一的人，也未在各大世家中传什么名声，更别说让皇帝记住了。如若平侯不提，陛下考量联姻人选时绝无可能会想起她来。而平侯会提起她，多半和吕氏脱不了系。林知意也知晓，自己在平侯府一天，吕氏和林兰芷就会不安分一天，左右她也不在意侯府的家产、地位等，去往北地，说不定反而会更好。她已经开始起心理建设，倘若那秦王一家当真长得不堪目，自己也要学会泰然之。

“王爷，朝廷这是何意？”虞堇年和虞凌霄相对而坐，正在手谈。秦王世虽是在发问，却神淡淡，似乎收到指婚圣旨的人不是他一般。

平侯府。

“不重要。”虞凌霄只答了这么一句，便不再声，在棋盘上落下一颗白，叫黑瞬间陷绝境之中。

“多少抬聘礼？”林知意愕然。里那位似乎十分着急，与秦王府通过信后，良辰吉日就定在最近的五月十六。如今已是二月初，满打满算只剩三个月，即便赐婚已经不用请期，这三月

事实和她们主仆三人猜想的倒也差不离，还要从前些日北地大捷说起。去岁冬天北地边境有匈来犯，秦王虞凌霄带着世虞堇年和次虞辰司，领兵大破匈。捷报传到京中，起初可谓大快人心，但渐渐地便有言四起，说是秦王功盖主，再加上他是大周唯一的异姓王，恐有脱离朝廷掌控、准备谋反之嫌。三人成虎，到最后，当今皇帝也起了疑心，动起了夺权的心思。但他总归还是忌惮秦王手上那支唯秦王首是瞻、无往不胜的玄甲铁骑，再加上这么多年确实倚仗秦王才能安安稳稳守住北地，这夺权还需徐徐图之。第一步，天苦思冥想，一拍脑袋，决定从下那档事开始。他不相信，同为男人，能对温柔乡有什么抵抗力，如果有，那便是还不够温柔！但直接给丧妻的秦王指婚属实有些司昭之心，脆先从秦王世下手。找到突破，他指使某个心腹大臣在朝上提起这个，然后顺推舟地开始与群臣商量合适的人选。但别说宗亲了，就是当今天，也不知秦王父到底长什么样——他们上次见到的还是老秦王，而自老秦王逝世，他儿世袭后直到今天，都没过京，所以，今上和宗亲们对秦王父的印象，也是从坊间听来的传闻，没有人愿意把自家宝贝女儿送去千里之外的地方嫁给个丑八怪受苦，这事只能暂且作罢，从长计议。

不过好巧不巧，下朝后平侯回府，和夫人吕氏提起这事，可叫吕氏抓住了机会，旁敲侧击地让平侯想起来还有个这几年差被自己忘到九霄云外的大女儿；好巧不巧，这个大女儿是全上京万里挑一的好颜，这简直是天助我也！虽然林知意胎中不足，长大后也不太好，但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了秦王府也是九死一生。平侯和吕氏二人各自打着各自的小算盘，倒是想到一去了——把这大女儿举荐给皇帝，一面又能让她从自己前消失，一面还能一父女情的戏码，搏个心怀大义为君分忧的好名声。隔了几天皇帝又提起此事的时候，平侯便一副再三思量难以割舍的样，站来表示愿意让自己的嫡女担此大任。至于今上见到林知意画像后如何龙颜大悦，如何与平侯好一君圣臣贤互诉衷，又是如何赐给他这样那样的奖赏云云，都是后话，而在这场官场上的易中，从到尾都没有人去征得林知意本人的意见，她的命运就这样被定下来了。

不过老皇帝自己闲来无事与后嫔妃里调油，就以为全天下男人都同他一样，多少有些以己度人了。千里之隔的秦王府中，显然没有这般轻松愉悦的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