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朱……见。”少女一阵天旋地转后，就见到此景，被吓得浑颤抖，死死抱了他。

“之前，它差杀死了我……”

“殿下，喝下吧。”

“驸……？”

这猫，叫乖娘啊。她打量着那只小白猫，的确对奚朱见很乖顺，只是这“乖娘”二字，还有奚朱见唤猫时那温和中带着贪婪的神情，总让她觉得有些不舒服。

他了她的手腕，“你的亡夫。”

奚朱见不知从哪变一把匕首，把匕首给她。

“为父上帮乖娘聚魂，乖娘等着阿耶。”

“好……”

奚朱见气定神闲，没有说话。他随手从案上拿过一只爵，然后割向了自己的手臂，血滴落于爵中。

“殿下，相信我，你现在被隐瞒得太多，他们随便一动，都可以把您折磨得生不如死。”

他边似游来千万缕烟丝，成了一波波似的雾。奚朱见沦落至此还能被公主府的人不轻贱，靠的就是一张嘴，一张脸，还有那回五次通知的人鬼应之术，他帮女使和仆役见到死人鬼魂，圆了世中的缺憾，那他们可得把他供着了。漂亮的公生在雾之中，不卑不亢，似乎是诚恳地劝说迷途的少女。

景元琦看着他手臂上长长的一伤，“喝了就没事？”

奚朱见并未被她的话语刺到，他只是好笑，觉得她都这般境地还执迷不悟。此世的她，格外无能愚蠢。不过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

“死后怨气未散，所以您能见到他。”

其实她还是蛮乖的不是嘛。奚朱见这下是真的有些开心。他朝白猫看去，白猫也愉悦地眯起了，一直在她脚边蹭着。

奚朱见低看向怀中害怕的景元琦，由于光线昏暗，他面上神情莫测。景元琦发现，他的睛变成了紫，跟这飘浮的雾同样的颜。紫眸潋滟，似幽冥之火，竟然比天上的日月还要明亮些。

他说罢，起凑近景元琦，把她打横抱了起来，两个人在有些暗的白光之中了那片镜。房外，哀鸦聚拢，钟声渺远，一片亡世之像。

“抱歉，公主。我忘了一件事，光喝我的血，可能还不够。”

“血，你有了我的血，还差我的……”

奚朱见几分担忧，似真似假。

他加了笑，贴近了景元琦的耳侧。

“您想想，这真的只是无妄之灾吗，您是聪慧的女，在您心中，早有答案了……不是吗？”

这是奚朱见却俯下，手温柔抚摸着白猫的，俨然女的慈父。

公主瞬间变了之前的和媚姿态，像一条褪的人蛇。她横目冷然嗤，“琴师一向行事怪诞，习得秘术，现在也来迷惑本了？”

她不接，也没有动作，不放心看着他。

她把爵中之血饮尽，用帕了嘴，“那我们走吧。”

腥味很重，甚至有一雨后铁锈的腐气。她略微抿了一，忍不住皱起眉。奚朱见注意到她的表情，悠哉悠哉提醒着，“殿下，要全喝下才行。”

“放手，奚朱见。”

“公主殿下，哦，又或者是容夫人，你可想过，驸为何而死，为谁而死。在你里，这是飞来的横祸，莫名其妙的牵连，所以你百思不得其解，执着他不放，不惜怒皇帝……”他说到此，顿了一下，像是避开什么事情，过一会儿才继续蛊惑着她。

景元琦瞪大双，结结，“你……忘了什么事？”

白猫走跟在奚朱见后。他带她来到那面可通人鬼与生死之镜，谆谆嘱咐，“殿下，里面都是生世幻境，您带着匕首，万一里面异纠缠您不放，可以刺中它，就能回到现实。不过，臣会守在殿下旁，这匕首，应当是用不上了。”

奚朱见浅浅地笑，“是的。”

景元琦沉，“只能见到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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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中鬼界，天上悬有一日一月，但却黯淡少光，界中昏暗无比。他们落于密林之中，万丈苍穹之下，紫雾漫漶，树木密相接，飞鸟低行，还有数不清的黑影漫游，略略看了几，就会发现黑影依稀还有人面，有着化了的五官。

景元琦明亮的眸瞬间暗淡了下去。此刻，奚朱见却觉得她的眸格外好看，像银盛的，又如沉池的乌木，漂亮之被损坏后，方显极转衰的缺憾，此憾之悲，才是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