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如风看向他，赤红的睛里甚至看不到瞳孔，也看不情绪，只一片森冷的杀意。

“不！”

胡长已经被窗外的血腥场面吓破胆，见有人扑过来，反就开了枪。

他们杀了她的父母，却还想要她实现承诺？

但琴声并没有停。

程父已气若游丝，勉对女儿挤了一个笑容，抬了抬手。

“还在路上……程小你动作太快了……”

“不用了。让我去见你妈。我一个人活下来又有什么意思？”程父虚弱地说，“我和你妈……我们一直觉得，应该要一个好人……要与人为善……是不是错了？是不是……一开始我们……不劝阻你，你再……一，就不会……有今天这样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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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如风皱了一下眉，转四望，试图寻找琴声的来源。

琴声袅袅，有如空谷回音。起初清越悠扬，慢慢却转过清冷，如皑皑雪山之巅泻下的清泉，自人心间淌洄旋。

“真的在路上，上就到了。”

王俊松看看后躲在小房间里瑟瑟发抖的同僚，又看看那有如恶般的少女，咬了咬牙，冲了去。

那些凡尘浮躁，嗜血暴戾，被这涓涓细般的琴声洗涤抚，竟渐渐安宁下来。

整个基地有如人间地狱。

就好像皇极金教，因为一开始就给了他们足够的震慑，他们就不敢向程家手。

脸上泪痕未，但再睁时，已是双目赤红。

是为了他后那些人？

程如风缓缓吐息，再睁时，一双眸已然黑白分明，清澈明亮。

整个基地一片狼藉，显然不可能有人在这里弹琴，周围也并没有什么音箱录音机之类的设备，这琴声哪里来的？

“呯”的一声剧响，打断了胡长的话，却是天香藤把卷住的那个人直接砸在了这个窗上。

他声音里透的情绪，让程如风有怀疑，

“为了大局，偶尔有一小牺牲也是在所难免……”

“爸爸。”程如风扑过去抱住他。

“不，爸爸，你没有错。错的不是你，是他们，是这个世界。”

即便是再勇敢的战士，在面对这样天差地别的实力差距，也无能为力。

程父带着这样的疑惑，永远地闭上了。

他拦在了程如风面前，举起了她之前给他的那片小叶，“你说过答应我私人一个请求的，还算不算数？”

正中程父，程父的晃了晃就倒了下来。

程如风觉得很可笑。

“什么？”最先惊叫起来的是程父，他扭看向侧的胡长，目眦尽裂，“你们！竟然杀了我老婆？”

天香藤像小孩玩游戏一样，将卷住的人刷地甩到墙上，又拉回来，再甩去。没两个来回，那人就叫起来，“我说，我说，她意图拒捕，被当场击毙了。”

古琴？

程如风才刚抬去看后面那群人，一声清越的琴声，就在这时响起来。

妖藤漫舞，烈焰焚天。

不怕直接死在这里吗？

“那只是个意外，你也看到了，程小的藤蔓有多厉害，当时程太太意图反抗，士兵们反应过激也是情理之中……”

在对方的大叫中，程如风再一次问：“我妈呢？”

防弹玻璃并没有碎，但那人却被砸破了，脑浆混着鲜血把窗糊成了一片红。

“我妈呢？”程如风问。

他怎么敢？

程如风从生生轰开一个大的墙冲来，程父已倒在了血泊中。

程如风握住他的手，“你不要说话，我能救你的。你再撑一会，一小会就好。”

程父一脸愤慨，却又敢怒不敢言的样。

王俊松有，却举着叶，一动不动地拦在那里。

“我们教女儿要个好人，我们相信国家相信法制，最后却变成我们被牺牲？这是什么理？难是我错了吗？”程父疯狂地大笑着，突然挣脱挟持他的人，扑向胡长。

她缓缓走来，所到之不留活血成河。

“情理你个！”一辈老好人的程父，都忍不住骂了，“你们为了威胁我女儿，杀了我老婆？！你们这还算是国家安全局吗？”

稚清秀的少女上有淡淡的黑气缭绕，有如神临世，一步踏，前面的胡长连惨叫都没有发来，已经整个人爆成一蓬血光。

天香藤刷地甩一条藤蔓，卷起了一个看起来像是军官的人，将他吊到半空。

让人坠渊最好的办法，莫过于给他最渴望的，再一一夺走。

他。

程如风和天香藤在程父冲去的那一刻，已经在试图突破这扇窗，但到底还是慢了一步。

程如风缓缓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