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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开始后半小时,龚晏承选择来地下停车场等。
B3层几乎没有车辆进出。光线暗淡,空气森冷。水泥立柱投下的阴影在地面割裂出一块块灰色方格。
脚步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响。一步,两步,三步。清晰的声音仿佛一段被重复播放的独白,将那些比阴影更暗的方格踩碎,而后又复原。
昏暗中,西装革履的男人在电梯间出口不远处明暗交界的区域停下,单手抄在裤袋里,半边脸被光线的边缘照亮,另半边融入黑暗。
手心是一枚备用的车钥匙,冰冷的金属已被指腹反复摩挲得温热。驾照从来只是以备不时之需的摆设,这些年龚晏承几乎从不开车。今天大约是他最熟悉这枚钥匙的时刻了。
龚晏承垂眼看了会儿地面,又看看前方,忽然抬手握住领结,将将做出的拉扯动作在下一秒停住,转而将西服外套的扣子解开。
他想自己真的昏了头。
受邀而来的重要客户、领导都在,而他受某种不知名的情绪驱使,借口重要项目的紧急电话要处理,不惜向重量级嘉宾反复致歉,也要离席。然后在这里等。
其实只有几分钟。但或许等待本身就难熬,又或许阴冷的环境总是容易让人焦躁,龚晏承难得失去耐心。站了一会儿,就踱步到立柱旁,而后回到原地。
除去敞开的外套稍稍显露一丝不羁,一切都精致,都一丝不苟。连西裤笔挺的褶线在幽暗中都是清晰的。
心却已经乱了。
很多事、很多念头,可以忍,只因为从未开始。一旦开始,冲动和渴望只会越来越多,越来越压不住。
一块于初冬浮出水面的冰,裂痕只要显现,就会无法遏制地蔓延。
一枚不知何时种下的种子,多年未见踪迹,如今却忽然在他身体里生了根,甚至顶开坚硬的泥土,抽出了柔嫩的芽。
是期待。
这个词曾经多么令人绝望。尤其当面前是已经发生、并且正在发生的死亡,它就像一把悬在颈上的钝刀,一点点磨掉生的勇气。
而此刻,他竟然在重新接纳这种情绪。
并且,随着远处轮胎与地面摩擦的声音传来,他开始从中品味到异样的乐趣。
龚晏承不自觉地挺直脊背,余光已经捕捉到车前灯由远及近的光束。
熟悉的车身向着他缓缓驶来,遮光玻璃上映出的轮廓越来越清晰。无需细看,他已经能想象出她的每一寸:所有在人前伪装的成熟都卸下去,不悦地抿着唇跟他生气,眼神却是湿润而纯粹的,充满渴望,单纯的对他的渴望。
真的,所有一切,他都可以想象到。表情、眼神,所有细节。
车子停在脚边,龚晏承拉开车门,低身坐进去。
尚未坐稳,女孩儿已经扑了上来。像一团柔软的云,明晃晃地落进他的怀里。棉质衣料在暗淡的光线下散发出朦胧的温度,将他紧紧缠绕。
随后是吻。嘴唇很软,湿润而急切,不断地亲他。颈侧,眉心,鼻尖,然后是嘴唇。
她闻起来有淡淡的果香味。
龚晏承按住她,等司机默不作声地下车走远,才笑着将她从怀里拨出来,“我看看……”
四目相对。一秒,两秒,他已经捧着苏然的脸亲上去。
男人的唇起初是冰凉的,果冻的材质。挨过冰冻,却不硬,软软的。是小女孩很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