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竹安睁着睛，盯着某条横跨了天板的裂隙，一时间有些目眩，错觉它变得越来越。

“我就是讨厌你。”

谭有嚣把半个躺了下去，熟悉又陌生的让他意识到自己已经睡惯了那些价格昂的床垫，曾经过得有多难，他记不太清了。

宁竹安愣了一愣，心想也是，比起把妈妈送的东西放在这里吃灰，带在边起码还能起到个安作用，便扒开叠好的衣服，给绒玩偶腾了一个安全的位置。

谭有嚣听得发笑，但未置一词，宁竹安如芒在背，只能用辨不明朗的委屈来遮掩说谎时的心虚：“你还好意思笑，要不是你，我——”谭有嚣了把她的脸：“不过是觉得，被众叛亲离的你跟我很般。”

宁竹安把衣服一件件叠好放行李箱，回就看见谭有嚣正堂而皇之地躺在她的床上玩着她的玩偶。

随后，宁竹安起收拾好了行李，正准备合上箱，谭有嚣把她的玩偶扔了去：“你可以把你的好朋友带去江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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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安安竟然也有关系不好的家人？”

从下到上依次铺了一层被单，两层棉褥，又一层被单，最后一层则是为了冬天准备的毯，像这样层层摞起，的木也变了，比他以前的好太多，当然气候也是一分原因，泰国的人用不着为一个不会到来的季节准备。

宁竹安不理他，坐下来静静把玩偶里堆聚在中间的棉松散，推向它瘪的四肢，谭有嚣得不到回应，这才坐起来想抱她，结果反被狠拧了一下大。

“好好好，讨厌我恨我都随你……跟个小炮仗似的，偷偷吃火药了，”谭有嚣把下压在了宁竹安的肩膀上，搂住她的腰左右晃了晃“但也奇怪，像上次你掐我脖时候一样，我竟然没觉得不兴，换作以前，谁要是敢莫名其妙掐我一下，我肯定会把他的那两只手剁下来。”

走卧室，正站在对面房间门偷听父母谈话的宁以茹跟谭有嚣打了个招呼，而后不客气地对宁竹安翻了个白。

那时候，睡觉的地方准确来讲都不能算床，只是用一块光秃秃的木板加几块砖临时搭的，他十四五岁，给人打工，两边的肩膀都被麻袋磨破，每当到了晚上，木板上的那些碎屑就会像针一样扎血模糊的伤，又又痛，痛得他睡不着觉胡思想，试图想明白未来的路究竟存在何，想着如果用疤痕能换来答案，那么他心甘情愿一直痛下去。

舅舅舅妈还在外面，好不容易腾说话的空档，她没讲完，脸就被重新掰了过去，谭有嚣说他们正忙着吵架，哪里顾得上你。所以他们又继续接吻。

男人抢过她的话，夹着嗓模仿：“‘谭有嚣，你怎么这样啊，我讨厌你……谭有嚣，别再跟我说这些了……谭有嚣，你不准开玩笑！’”他戏谑地撑起：“每次看我不顺，你就会翻来覆去地骂这些，不知的还以为是在跟我调情呢。”

下的和谐全都是建立在她一开始的不顺从上，宁竹安想明白了，得不到的永远才是最好，如果自己从来没有反抗过，那么她就真的只能个情人，成为谭有嚣中要被剁手的“谁”。她没那个自信说能改变一个人渣，即便谭有嚣表现得再温柔亲昵，也不过是暂时的好心情让他愿意模仿一下正常人。

谭有嚣忍不住笑起来，握住了宁竹安的脖，低下，学她刚才那样，轻轻碰了碰她的：“倒不如说是我喜你。”

女孩儿没什么反应，拉着谭有嚣快步离开。

谭有嚣手一伸，捞过她放在枕边上的绒玩偶，拿到面前看了发现是只米黄的大耳朵狗，颇有些年，黑的线在它四肢和躯的连接叠了好几层，里面的棉也被洗得不蓬松了，塌塌的耷拉着个狗，闻起来有寻常人家常用的皂角味。

脸颊边传来谭有嚣故意的凉风，宁竹安突然向后一靠，靠在了他的，然后仰起脸，嘟起嘴碰了碰他的：“因为你看着我的时候，满脑装的都是想亲我，所以才没有工夫生气。”

“真是没有素质。”

“谭有嚣！”瞧那狗的两个耳朵都快被扯得脱节，宁竹安气冲冲地走过去把玩偶抢了回来“谁允许你睡别人的床了，真是——”

“小时候很好的，但长大以后就不行了……何况现在我是众叛亲离也要跟你‘在一起’，人家不了解事实真相讨厌我也正常。”

谭有嚣坐在她的床上吻她，佛珠的穗从领扫去，没有任何温度。

而同时刻的宁竹安还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一个，那时候的她在嘛？

情的事情她说不清楚，但决不信谭有嚣的一字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