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左叔。”

下了车，谭有嚣先是抱了抱穿着防围裙的中年人，难得真诚起来，由着他像对待孩似的捧起自己的脸颊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在确认完他并没有受伤后，不怎么说话的阿左叔了一，随即重新拿起搁在架上的浇去了。

周呈知自己的下场不会很好，从第一次大着胆跟宁竹安说话时就知了——再确切说，是从他选择赚这样的钱开始。实际上，他并不觉得自己无辜，大家都是助纣为的加害者，只是他恰好在中途起了私心，没有一错到底。如今落到这步田地，归结底还是咎由自取，没什么好后悔的。

“林博耘确实是个傻，但他待的晨世新报在网上一直有很不错的阅读量——再看他那样，最近应该缺活的。”

谭有嚣抱着胳膊看向窗外，太光照得他睫发白，尾端在角下不经意勾勒了一片灰棕的影，像百年前广告画报里心上过妆的都市女的，邃，冷漠，亡至今变成了活着的鬼。他闭上，用手指轻轻抹着眉:“联系一下工地事那会儿帮我们办事的媒人，我要借他的手给林博耘放儿料。”权御从副驾驶回过来:“你是打算——”谭有嚣的肩膀一耸，嗤笑声破空气:“自然是帮大家回忆一下谭涛是怎么上位的咯。”

现在谭有嚣还能笑笑，待回到江抚市，他不可避免地想到了宁竹安，想到她是如何逃跑，又是如何跟别的男人不清不楚……于是在踏郊区的房之前他就带上了几分怒气。

这栋房原本是让阿左叔住的，当时应其要求只简单装修了一层，剩下的二楼和地下室便被拿来囤积杂，但是后来谭有嚣要用非常手段对付人了，这里的用就跟着多了起来，比如给一个还有利用价值的通缉犯提供庇护所——当时的老鸦，前段时间的潘龙，包括死去的刘猛，他们其实都被安排躲在了这里；再一个，便是像周呈那样吃里扒外不老实，得罪了他的人。

一路上，手底下留在此看的弟兄们毕恭毕敬地跟他打着招呼，一个个“嚣哥、嚣哥”地喊他，他却没有那么多的心情回应，直奔地下室，而受了一伤的背叛者早被押了来，跪在地上等着谭有嚣发落。

:“被抓现行知找借了，我如果没发现，他回指不定能编什么离奇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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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熬过这关，他就能为宁竹安争取到更多的时间。至于说图什么——约莫是因为女孩儿很像他年少时过的那个最好的梦里的人，反正他在这个世上已经了无牵挂，所以想为曾经的一份幻想买单也并没有什么不妥。

周呈看着谭有嚣褪下外，一边卷着衬衫袖一边朝自己走来，竟十分坦然地喊:“嚣哥。”他嘴角起，发来的声音闷闷沉沉:“您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