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嫦音挣脱扶着自己的手，向前两扑胡韵怀里。

“小，何至于这般不顾，夫人老爷本就伤心，见小这样……哎！”

不一会儿，顾嫦音就听见沛儿回来的脚步声，她艰难站起来，拿起床边帷帽上。

“娘！”

她们主仆二人虽说是在慈音观清修，这么多年住下来，此同家也别无二致，而且各摆台桌椅上都是顾怀钰给她这个妹妹搜罗来的好件。

“音儿你千万不能再折腾你自己的了，娘只有你，顾家也只能靠你了。”

这一去，恐怕再也不会回来。

胡韵作为顾家长媳宗妇，因同丈夫顾长渊一样不喜奢华、平直中正，她边从来都只带丫鬟两人，穿着也分外朴素。

“驾！”

沛儿，扶住摇摇坠的顾嫦音往外走。

顾嫦音好不容易忍住的泪意又涌了来，滴滴泪珠挂在如玉的小巧下颌。

一众婆丫鬟只觉得香风迎面，这位许久都不见一回的客也不知为何这个时候来顾府。

锦观街梧桐巷，驶过一整排耸院墙，顾府家丁看见车徽标行动利落地打开大门，车，大门再次闭。

说起这些，顾嫦音环顾一周，心里越发难受起来。

“小，李梗来了，咱们要不要收拾一下东西。”

只有打的赵氏知顾嫦音和沛儿的份，赵氏是顾嫦音母亲胡韵的母，非常明能。

她叹息一声，扶着顾嫦音坐到床边歪着，自己匆匆往外院通知李梗。

胡韵搂住日思夜想的女儿，掀开她上帷帽，见她脸苍白如纸，眉间红痣暗淡，心里揪痛至极。

千言万语，都因为知晓顾家人之间情极，更了解他们的情，因而化作一声重重叹息。

沛儿皱眉，见顾嫦音心急如焚的模样，便知自己再怎么劝都没办法让顾嫦音打消念。

又想到屋里还躺着生死不明的儿，她行稳住心神，忍下泪意，抱着女儿往屋里去。

“不了，等回家再叫人过来收拾吧。”

复知觉，她角的泪，对沛儿说：“沛儿，通知李叔，我要即刻下山。”

这辆看似简朴实则致的车一路穿过二门才停下。

沛儿掀开帘踩着婆放的脚凳下来，转伸手扶顾嫦音。

顾嫦音说不话来，脚步越走越快。

刚踏院门，一位姿瘦削的中年妇人就迎了来，正是顾嫦音的母亲胡韵。

这会儿她整个人显得尤其憔悴，顾嫦音记忆里那个中气十足的贵夫人好像消失了，只剩下满脸愁苦还有眉间的皱纹。

漆黑的山，路因为雨浇而分外难行。

听涛阁是顾怀钰住的院，她这么多年只来过两回。

一辆车被人灵巧地赶着，一路避开泥坑石，很快冲上官，又行驶了两个时辰，天蒙蒙亮时了大雍王朝盛京城。

她舍不得这些东西，但她更舍不得哥哥，也担心家里。

她扫了一不规矩打量的丫鬟婆们，亲自走过来扶着顾嫦音另一只手臂往听涛阁去。

因为原因，只能在慈音观静养，不宜情绪起伏，不宜过多走动，所以就不怎么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