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她在想什么。

垂下，泪落了两滴。

她目光忽然落在一行手写字上，觉有些熟悉。

她长这么大，一次这样放声大哭起来。

宋荔彻底僵住了，她看了看图纸，又看了看阿斯蒙，脑海里闪过几个主人和阿斯蒙在公开场合剑弩张的画面，又想到官员们私底下的闲言碎语。

从一个决策者的角度，他无情地认为，是陈知衡在培养宋荔的时候越界了。他控制她，又没有完全磨去她的自我意识。

“试试。”他说。

“不喜吗？”

这怎么可能啊？

“你们……”她抬脸看向阿斯蒙，泪从里涌，“都是骗…….”

服从和牺牲，是从属者永远要好的心理准备。他给她越界的期待，就要面对无法有效掌控后果的可能。

“你们私下有联系？”

她有些不相信，目光又转到另一行字上，用了同样的方法去观察字迹。

“这次义检查的事情，他都知？”

少女闭嘴了，甚至在重新建立神经连结灵度时都一声不吭。

宋荔的声音忽然带着哭腔，阿斯蒙专注于前的义，没有理会她，却没想到她开始倒豆般地质问。

陈知衡的设计图极其复杂，需要大量专注力，阿斯蒙皱起眉对她说：“安静。”

她缓缓转看向正在为她组装义的阿斯蒙，冷不丁问：“这张设计图是我主人的？”

她的左手还被绑在金属延展台上，阿斯蒙转动延展台，将她尚被捆绑的左手推至她的面前。

宋荔目光落在枪往上两寸，愕然发现那里被刻了个简单、糖形状的图案。

滴滴答答地砸在手臂上。

阿斯蒙了眉心，随后目光落在宋荔脸上，这才发现她眶里始终悬着泪。

过了漫长的时间，阿斯蒙才收起了仪，重新安装上密武的左小臂关合，变为光洁漂亮的左手。

阿斯蒙把防尘实验服也脱下，收拾好工，走到还坐在检查椅上的宋荔面前。

阿斯蒙也没想瞒着，反正她过几天回去也会知的，又低下继续手中的事情，“对。”

她眨了下睛，泪落了一滴。

这样的宋荔有意思的。

本不用猜测，肯定是阿斯蒙擅自刻上去的。

但无所谓，阿斯蒙心想，反正坏人不是他当。

宋荔的猛然僵住。

阿斯蒙动作顿了顿，抬起，蓝灰的睛和她对视，“为什么这么说？”

在危险的任务下，执行任务的每一个人只能获取任务的分信息，以免分人被敌方捕捉导致全局失败，是一个常见且有效的策略。在这次行动里，被军监测的宋荔一定会被注意并受到审讯，不让她知真实任务是正确的。

宋荔很快被那些字引住了注意力，因为视角问题，她看得很慢，读了几行，发现里面有很多简明扼要的术语，有的甚至带有加密内容，一定是阿斯蒙极为熟悉的人制作的。

宋荔掀起看向他，泪蒙住了视线。

阿斯蒙摘下镜。

尽阿斯蒙看不惯陈知衡的很多法，但是他认同陈知衡所持的信息隔离原则。

宋荔呼有些颤抖，“就是他的，对不对？”

他摘下镜，长时间度集中注意力让他有些疲倦，几缕金发落在额前。

这是主人设计的。

“什么时候开始？”

意识驱动，左手心裂开，冰冷而有威慑的枪，里面还没有放置击装置，但足以看设计者的心。

说明，甚至包括一些手写的简要设计思路图，整张图不仅是在呈现装备过程，似乎还要告诉组装者未来的用途和可能的战斗策略。

“为什么？”

宋荔不说话了。

那些字对她而言是翻转的，她仔细地看着，将字变为图像印脑海，随后翻转成正面的文字。

“为什么要刻上这个图案？”她声音涩。

这图案仿佛变成一颗突袭的弹，瞬间她的大脑，在她的情绪仓库里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