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爷爷有下厨饭这份心，可这“佛脚”抱得相当艰难，煮个饭要嘛糊的要嘛稀的，炒个菜要嘛咸了要嘛苦了，最可怕的是那些不知从哪里学来的黑暗料理，倪月不算是挑的小孩，却还是没办法着鼻把那臭豆腐汤咽下嘴里。

青梅竹？

倪月当时真是讨厌死这个男孩，她每天晚上都躺在床上倒计时，满心期待着离开那个小镇。她本以为过了那个暑假与他的集便到此为止，哪想到有朝一日会和他发展成一到法定立即领证的关系。

女孩脸薄，经不起被他这样指责，倪月脸涨红，又不满他这副傲慢态度，拗着下吐槽：“之前你不夹。”

他说话不留情面，还叫她贪吃鬼，倪月脸上挂不住，愤愤然在桌下踢他，挨了一脚他也不安分，故意大叫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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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好的成语放在她跟楼司尧上不合适，用冤家对来形容他们的关系才更恰当

然而好景不长，一切好的幻想终止于那个暑假。

那是倪月十二岁的暑假，她哥倪予敖因为惹了件大事被倪父行接到边教，心疼孙害怕有个好歹，便收拾行李跟着一起去了。

不知是饿了太久还是这几天吃得太造孽，倪月觉得那顿饭吃着特别香，这个好吃那个也味，筷夹起来没停过，等到盘里只剩最后一块翅时，她的筷被另一双筷挡了路。

小孩打打闹闹是常事，但到底要讲个主客之分，为一家之主的楼老爷面教训了楼司尧，劈盖脸给他一顿说，他被骂得不服气，说他爷爷胳膊肘往外拐。

知他们要来，楼爷爷一早备好饭菜，倪月等不及去房间放行李，迈着小快步坐到餐桌上，望着一桌香味的咽。

“怎么还踢人呢。”

“你大月月半岁多，哪怕大一天你也是大。”

真是应了那句话，人生无常。

这一声讨厌鬼成为那年暑假的开端，十二三岁的年纪不知收敛格脾，也开始唯我独尊的叛逆期，楼司尧没少使坏捉倪月，哪怕事后都会被楼老爷狠狠教训，他依然我行我素桀骜不驯。

等俩老战友寒暄完，主人家招呼大家动筷，倪月肚饿得咕咕叫，顾不上那些餐桌礼仪，伸长筷夹菜吃。

楼司尧那会儿人不大，少爷脾气倒不小，当着一桌人的面撂筷不吃了，倪爷爷见状声缓和两句，但他爷爷可不惯着他，在客人面闹脾气是没规矩，没规矩就得教，肃着脸指向书房，叫他去里面罚跪。

“我怎么知拿个饮料的工夫就被你消灭了一大盘。”

“她跟我同年。”他反驳。

爷爷看小孙女憋着嘴委屈，也觉十分可怜心酸，翻来覆去惆怅了一晚，终于让他想到一个好办法。

隔日一早，倪月被爷爷叫起来，爷孙二人收拾一些衣服日用品装箱，坐客车辗转颠簸四五个小时，总算在天黑之前赶到楼家老宅。

十二岁的楼司尧已经褪去小男生的稚，脸庞廓初显英气张扬，可他的心智似乎没有成熟多少，明明是主人家，却不懂得待客之。

其实在倪月他叫疯狗之前，他俩还腻过一阵，那时候逢年过节两家人碰，楼司尧会主动带她一块玩，倪月也会分心的糖给他吃，俩小孩长得漂亮，哥哥妹妹互相叫着也亲，在当时看来，他俩是有那么一丁两小无猜。

“你都吃一盘了，留一给我行不行？”

家里只剩爷爷和她，平时有雇佣阿姨负责一日三餐，倒也不用心爷孙俩的伙，可没过几天，饭阿姨骑电瓶了车祸需得在家修养一段时间，这一来吃饭成了问题，那时外卖平台还没发展起来，餐馆的东西吃着也不放心，爷爷为了孙女只得临时抱佛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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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哥哥要让着妹妹，这理不懂？”

一跪就跪到十二，他从书房来的时候，倪月正巧下楼倒，两人在楼梯上撞见，她看他膝盖起老，问他要不要药，楼司尧没搭理她，冷着小脸从她边越过，低低讲了一声讨厌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