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路上她大伯就给她爷爷打过预防针。

不知是不是沈嘉禾的错觉，她甚至觉得沈先明的白发也多了一些。

祝兰蕙和沈先明站在一起，沈先明还是在打电话，他看起来很憔悴，眶泛红，下上还长了一淡青的胡茬。

祝兰蕙拉了一下沈先明的袖，打断了他的话，“现在说这些什么？”

大伯往里张望了一下，没跟去，留在外面问沈先明什么打算。

她不知该怎么得的回复这两个字，索就没有回，拿着往回走。

白事当前提红事多少有不合时宜，但他哭穷的意图就写在脸上了。

沈先明了一气，脸也不大好看，“行了，我知了，我会安排的。”

祝兰蕙压着怒气，都猜得来下一句话是什么。

沈嘉禾把递给他们，祝兰蕙帮沈先明开了，他接过看都没看，拿起来了小半瓶下去。

“上就来了。”大伯立刻改，“对了，既然停灵在老房里，照乡下的规矩，明天就要吃豆腐了……”

三个人不约而同的沉默了下来。

没等多久，沈嘉禾大伯带着她爷爷从电梯间里走了来。

等沈先明挂断了电话，沈嘉禾才忍不住问：“灵堂里没有这些吗？”

沈嘉禾安静的听着她爸爸一个个电话打去，从租冰棺的一直打到开殡仪车的。

沈睿就在本市上学，沈嘉禾这个远在燕州的孙女都已经赶回来了，他竟然还说得沈睿还在学校这样的话。

大伯顿了顿，抬看向沈先明，“我们都是妈的儿，那就是一样的，我虽然是大哥的，但是这事情也得看情况……小睿他在学校里谈了个对象，打算等明年就结婚，女方要求一独立婚房，我们去年刚咬咬牙付了个首付……”

沈睿就是沈嘉禾的堂哥，比她大三岁，今年六月大专毕业，现在应该是还在实习。

大伯糊其辞，“还在学校呢。”

祝兰蕙不满的说：“学业再重要，过世于情于理都要来的。妈从小到大最疼的不就是小睿？”

沈先明噤了声。

“……对，现在人还在医院，大概一个小时左右之后把人接走……有劳。”

这会儿发白的老人走到病房门，透过门的玻璃看到里面盖过的白布，也只是安静的抹了抹脸，手颤抖着下门把手，走了去。

他父母虽然偏他大哥，但也没苛待过他，现在他母亲过世，着实没必要在这时候和他父亲计较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

沈先明把刚才自己的安排一一说了，顿了顿问：“小睿呢？”

沈先明抬手了眉心，“你爷爷不肯送去灵堂，非要在乡下老家里停灵，老房都多久没住过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