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顿顿，咳了两声，声音里带上了悲怆：“我就这么两个儿，一个早逝，一个不成，我也是糊涂了，在失去一个后，为了保下另一个，这么些年来都装聋作哑，自欺欺人地活着，其实才是害了他啊。”

林老爷扯扯嘴角，挤个笑来，说：“你长得像你父亲，见到的第一，我就觉得熟，再算算年龄，就知大概是了。”

“哦。”

他笑笑，说：“孩，公司的事，我不怪你，林氏、如海如今落得这样的下场，都是咎由自取，因果回，我早就已经看开了。当年你爸爸事，是我们林家对不起他，还有小峰……”

“就只是这样？”

“我手上有东西，足够让如海为自己错的事付代价了，你放心，我已经都去了，他的下半生，自然会有人审判。”

他年纪大了，又久病，躺在床上，瘦得几乎脱相，和慈祥沾不上边。可这么一笑，又好像从骨里几分和蔼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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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屉里放来一个文件袋，递过去，示意季宴寒拿着。

“林氏的份，在我名下的，都给你。”

“啊？单独见你？”

林知微站起来：“那你等我一下，我换件衣服。”

林老爷说：“没有条件。还有佳怡那边，我主，过几天就让你们离婚。林家对不起你，补偿也好，归还也罢，我只希望你以后和微微能好好过日。”

后来再恍然，已经晚了。

季宴寒嗤笑，好像信了，却迟迟不肯接那份合同。

林老爷叹气：“上一代的恩怨，没必要波及到你们，我以为只是巧合，没想到你还记着当年的仇恨。”

但是季宴寒也没想到，见到林老爷后，他的第一句话会是：”你是当年顾家的那个小吧？”

为芝麻大的一小事。

季宴寒闭不答。

他已经坦诚至此，季宴寒看在林知微的面上也要对他多几分尊敬，于是说：“是真心的。”

季宴寒语：“你就不能盼着我儿好？应该只是谈谈。”

“约我见面。”

季宴寒：“嗯。”

商人逐利，季宴寒挑挑眉，又放回去，本能地问：“什么条件？”

林老爷不再说这事，换了话题，问他：“你和微微，多久了？”

老爷盯着他，定定看了半响，神里带着审视，前所未有的严肃。

林知微忍不住猜测：“不会是要打断你的吧？”

季宴寒来看，百分之十五，都转给他，老爷已经签好字了。

挂断之后，她才有忐忑地问季宴寒：“爷爷说什么啊？”

二人僵持着，最终还是林老爷退让，无奈地说了另一层意：“当然，以我的私心，佳仪他们孤儿寡母，我希望你能收手，给她们一退路，不求大富大贵，自力更生、温饱无虑就行。”

“不用，他说让我单独过去，你在家等着就好。”

季宴寒一顿，片刻后，不动声地反问：“您怎么知？”

“只是这样。”

“现在？”

“今天，我就只问一件事。和佳仪结婚是为了利用，那微微呢，你和她在一起，是真心还是假意？”

手机一响，看清楚来电显示，林知微瞬间噤声。

季宴寒沉默了一会儿，说：“知是我您还同意婚事。”

终于，他移开，又笑笑，说：“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就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