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地向解释起来：“它旁边那三颗稍暗些的星星，是心宿。”

“舅舅说，母妃痛得哀嚎了大半夜，拼尽全力生下我，便血崩力竭而亡。”

说着，打了个长长的、懒洋洋的哈欠。

就知这人‘不坏好心’——呵，半夜费这么大劲抱着她上山光看星星？怎么想裴越这厮也不会如此清心寡！

说起来孔孟之学是，谈起黄老之滔滔不绝，墨法之家、纵横，也略有涉及，说不信奉推崇，也谈不上厌恶反。她对于大多数事都相当包容，或者说，只要言之有、言之有理，都能让她信上一信。

郗则韶是一个相当自由散漫的人。

一个四海皆准、一个万事存疑，从某程度上看，她与裴越也算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她虽然了个知书达理的淑女外壳，能够在外人面前装模作样地维护作为郗家大小的得，但本质上，因为多年来并没有受到闺阁淑女的训诫，她的很多行为经不起世俗规训的推敲。

少年伸手给她理了理脸侧的斗篷，确保料峭的山风不会从她衣领里钻去，又不至于遮挡住视线。

郗则韶着几乎要睁不开的睛，睡意朦胧地开：

“史记云：‘荧惑为’，钦天监将其视为不祥、灾星。”

少年灼的吐息落在她耳畔，听清他的话语，郗则韶一阵失神，忘了抵抗。

裴越隔着斗篷，不轻不重地了她的后脑，轻笑：“你相信天象？”

郗则韶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神智被困意裹挟着，但睛已经作了判断：“那是荧惑。”

“我生时，天生异象，母妃听闻言，受惊提前发作。”

“裴越，你可真有兴致——”

郗则韶想了想，：“‘天垂象，见吉凶’，自古以来，便有天象预示祸福的故事、传说。信则有，不信则无。”

脊背靠在岩石上，怀里抱着郗则韶绵绵的，大脑被酒意熏得微醉，裴越随手指着灿烂星河中的一颗：“那是什么？”

蓝的萤火虫。银河低垂于天际，仿佛抬手，便可俯拾星辰。

两人相拥着，静静地欣赏了一会满天繁星，就在郗则韶沉重得几乎要睁不开时，落在她腰上的那只手，到底还是探了斗篷里。

“父皇想要追封母妃为后，但被朝臣以‘天象’之由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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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好了一切，裴越方才将人舒舒服服地揽怀里。

她的语调颇为婉转悠扬，虽没有明确表态，但裴越已然领悟了她的未尽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