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赵德昌不识相，裴越拉着郗则韶的手腕，转便要往外去。

“当然不是。”裴越低声笑，“在下只不过念着与世琛兄有段‘兄弟情谊’，来给赵大人指条明路罢了。”

天的废还能如何？！赵某如今自难保，哪里还有功夫去这不成的儿。”

赵德昌再度幽幽唤了声：“宋夫人——”

国丈。

“有怨报怨，有仇报仇，还望赵大人莫要寻错了仇家。”

“宋大人何必在赵某多费，我知晓的，昨日已尽数告知锦衣卫了……”

少女的笑声在这幽暗的监牢中格外突兀，赵德昌立刻侧首，锐利如鹰隼般的目光直直落在郗则韶上，仿佛能透过兜帽，看清她的样。

郗则韶走了两步，顿足回首，神颇为淡然。

一旁的郗则韶闻言忍不住掩轻笑。

郗则韶听对方的威胁之意，丝毫不惧，反而抬手将垂落的鬓发撩回耳后。

“我姓郗，家父与赵大人同是江南的知府。”她的嗓音清脆如鸣泉坠玉，落在赵德昌耳中却如地底爬的幽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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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德昌凉凉地看着她：“宋夫人。”他语调森然，仿佛暗之地蛰伏的毒蛇，“听说你是云梦程家的姑娘？”

“赵大人，你听错了。”

江南之地素来豪族群立，好联姻，像是赵家、季家等大家族，周边各省能与之攀上姻亲关系的，数不胜数。

赵德昌闻之冷笑。他可不相信自己那个蠢笨如猪，不通庶务的儿有这能耐。

赵德昌警惕地盯着他：“宋大人特地前来，恐怕不是专程为了在赵某面前惋惜小儿的吧？”

赵德昌攥着稻草的手指逐渐泛白。

姓奚？江南哪有姓奚的知府……

“抱歉抱歉，”少女抬手摘下兜帽，一张与监牢格格不的妍丽面庞，朝着赵德昌展现了一个堪称乖巧的笑容，“实在是觉得枉费我夫君墨，想要替赵公寻一条生路，聪明了一辈的赵大人怎么就听不懂呢？”

怎么会是郗言厉啊——郗言厉除了扬州知府的官职，还有一重份。

裴越轻嗤一声，抬手撩起郗则韶腰间的一缕长发，在指尖捻了捻，懒洋洋地开：“赵大人对自境的认知倒还算清醒……嗐，我不过是替世琛兄有几分惋惜罢了，他虽耽于享乐，但到底没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在教育孩方面，赵大人可是远胜于季大人啊。”

不，不是奚——他面如土，底满是绝望与震惧——扬州知府，郗言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