掰手腕

费玉睡了一觉后，浑身的伤就痊愈得七七八八了，期间容融来查过两次房，对她的恢复速度感到十分惊奇。既然能下床了，费玉便要求换一套合身点的衣服，她现在穿的是套大得离谱的病号服，一看就是男人的尺寸。

“避难所没有多余的衣服给你，”容融抽了一管费玉的血，想了想，又说，”我去问问其他女生好了。“

他带回来的衣服却比费玉身上这件还要宽大，光是裤子都比费玉整个人还高了。她有点无语：“你确定这是女生的衣服？”

容融哽住，沉默半晌，不知从哪又给她拿来一套叠得整整齐齐的衬衫裤子。这套虽然还是有点大，但是用皮带可以堪堪系住，她十分满意，又闻了闻衬衫袖子，上面一股熟悉的味道。“容医生，这衣服是你的吗？”和昨天的猫咪一样香。

“嗯嗯，”容融含糊其辞，又拿出那本病历本开始审问她：“你从来都没有精神体吗？”

“没有，”费玉说，“我都不知道精神体是什么。”

“那你来自哪里？”

“我也不知道，我脑子摔坏了，想不起来。”费玉说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容医生，你在怀疑我吗？”

容融一脸严肃：“我需要对避难所负责，我们也不是什么人都收容。经过血检，我发现你根本没有被辐射过的迹象，这难道也是你的天赋异禀吗？”

“呃，可能吧，”费玉一脸无辜地说：“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容融合上病历本，静静地凝视了一会费玉。被一双澄澈如水晶般的眼眸注视着，莫名让她有点心虚。容融说：“那，你介意我读一下你的脑吗？”

“读脑？”费玉有点紧张，万一被他真的读取了记忆，自己来自另一个时空的事情不就瞒不住了？连带着自己失忆的谎言也会不攻自破，但似乎自己也不能拒绝。

“好，好吧，但是我也有一个请求。”

“什么？”

“我想看看你的脸，你可以把口罩摘了吗？”费玉好奇他长什么样很久了。

容融没想到她提出的居然是这样的要求，既然她不带辐射，他依言拉下了自己的口罩。

人如其名，容融有一张十分温和清俊的脸，皮肤白皙，五官精致，淡粉色嘴唇紧抿着，鼻翼上也渗出几丝细汗，不知道是在紧张还是被口罩闷的。随着他的动作，帽子下露出几缕银白色发丝。

费玉被满足了要求，便向他伸出手，“好了，那你读吧。”

读脑是要两人额头贴额头，显然，费玉也不知道这个。容融感到犹豫起来，自己要向她解释吗？他看见费玉坦诚的眼神，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吸了口气，伸手将她的脑袋拉过来，与他的前额贴在一起。

两人贴得极近，鼻息相闻，费玉仍呆呆地睁着眼，容融只好伸出另一只手，覆在她眼皮上。

这个过程持续了大概五分钟，结束时，容融明显地松了一大口气。

“我什么也没读到。”他说，“你确实失去了所有记忆。”

费玉在心里小小地欢呼一声，还好，自己和这里的世界观并不兼容。

“我会如实和领袖禀报，到时候再由祂决定你是去是留，”容融将病历本挟在手臂里，公事公办地说。

“我能离开吗？”费玉问。

“什么？”外面的世界危机四伏，如果有加入避难所的机会，没有人会拒绝的。容融惊讶地问：“难道你不想留在这里吗？”

费玉摇摇头，她现在最紧要的事情是去找到遗失的芯片，然后回到属于自己的时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