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式微一怔,反应过来之后一阵灼痛，脸上却反而带上了笑：“我可能没理解对你的意思，”他没等骆林回应就又接了下去，“你该不会是想告诉我，经过了这么多事情之后，你还是对他……”

“不是同情,”骆林沉静地开，“跟同情没关系。”

这样？这样是怎样？何式微觉得有些好笑。他忍不住又抬去看骆林的表情，再地被那个表情刺痛。

何式微闭了闭睛，觉太在着疼。他知自己最好不要再开，不然一定会说些丧失风度的话。

那句话变作了电影慢镜里被刻意抹去声轨的关键句。何式微的耳鼓忽然有些发疼，然后便是一阵耳鸣。他本应该明明白白地听清楚了那一字一句，传到

“骆林,你知我想说什么……”

……骆林还是看着他。在谈到段非的时候，骆林总是这样看着他。

何式微把脑中的这条线索整理来，办公桌下得右手地握成拳再慢慢的放开。他把低着的抬起来,努力地对着前的人一个与往常无异的表情来：

晚上九。他拿了行李，没有先回家，却是往医院赶。

骆林看着他，神很平静地摇了摇：“……我不知。”

骆林用一认命一般的表情对着他，神情中有一放弃挣扎的从容。

“我就这样了吧。”

骆林对着何式微笑了：“谢谢你这么担心我,但我还是得回去。”

何式微自鼻腔呼一次,不想让自己焦躁的情绪影响到自己的语调。他甚至刻意放缓了自己的语速：“这样的情况不是第一次了。上次也是一样的状况，结局是怎么样你也明白。虽然这次段非的情况特殊,但我真的不想再看你重蹈覆辙……”

旅行箱被骆林放在医院走廊的尽。他怕拖着箱过去会吵醒段非，甚至连脚步都放得很轻。

房间里很暗，能听见的声音也只有监控仪嘀嘀的响声。那代表了段非的心，让骆林觉得很温柔。

何式微看着他对自己张了张嘴，然后吐了一句句。

骆林保持着侧坐的姿势沉沉地睡了过去。而躺在床上的段非慢慢睁开睛，小心地将手挪了挪，手指轻轻地拢住了骆林脸侧垂下来的一缕发。

只剩下一盏夜灯的病房里，段非躺在床上，平静地闭着睛。骆林看了看他的样，知他是睡着了，无声地长呼了一气。等到他在段非的床边坐下来，终于开始觉到累。

再开的是骆林。何式微听见他说：

“你想过以后会怎么样吗？你现在可以于同情陪在你边，以后呢？等他病治好了,你怎么和他相？”

……

不是歉疚也好，沉默也好，像现在这样酝酿着开也好，只要是涉及段非的话题，骆林总是用一带着距离的目光看着自己，默默地将自己推拒到他的世界之外。

段非生病了。段非可能要死了。段非让骆林知了这件事,所以骆林要去陪段非了。

第十八章

骆林在一片昏暗里眨了眨睛，侧着倒下了去些，抵着段非病床的床沿。他闭上，对自己说就睡一下，打个盹，上起来。

兜兜转转，段非就像是一个咒，一次次地将他和骆林之间的联系扯开，把两人的位置重置回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