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许看第二页。”

翻开第一页，是她洒脱的字：

她正蹲地上，侧过半个抬抿。

他微靠着墙，随手翻阅。

你的莉娜

请你放心，无论时局如何艰难，我依然对生活与梦想抱有情，尽我清楚德国任何一所大学都不会有我的机会，尽我们终于还是到了要离开的这一步……

礼盒还在大门旁的角落里待着，上边放着莉娜送的书。

“早安，”他收起报纸，“吃早餐，吃完再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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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的戈，祝我的冒险旅程顺利吧！愿主保佑你平安康乐，我最亲的东方朋友。

后有动静，戈合上书，睛有酸。

她哼一声跑掉。

戈伸手去抢，他神警告，快速阅览，确认没问题，将书还给她。

当安娜把一碗鸭血粉丝汤捧到她面前时，她苦尽甘来的泪从嘴角了下来。

“早安，海因里希。”

大家都说我是怪人，就连我的父母也这样想，他们说我的建筑图光秃秃的就像没衣服穿似的寒酸，你却懂得。不是礼貌的客，你的鼓励与理解让我由衷的受到了力量，我怀念那些日，那些聚在一起的所有日，我们一起看书、一起吃冰，虽然约会的地一再受到限制……然后你会用那惊人的语言天赋，给我翻译不同国家的建筑图书，即便什么都不，光听你说话，也足够让人心旷神怡，因为你和你的声音，都是那样可。

好了，不说这些，之所以留下这个，是因为我想给你寄信也许不太方便，我们暂时还不确定在波兰的住址，所以没办法给你确定的联系方式……这或许是我们的最后一次对话，或许也只是未来无数次的某一次，爸爸说的对，离别是重逢的伊始，所以不必伤怀。

他伸手。

“那站着吃？”

俾斯曼先生好像永远不会差错。

戈懒懒散散地下了楼。

亲的戈，谢上帝让我们在短暂的人生中，有了相识相伴的机会，我是多么幸运，在茫然与怀疑时遇到了知己，你们中国话说，大概是千里遇上伯乐。

但我仍然相信。

“别放。”

她抱起书，离开前像似的用了他一下。

“还疼……”

1938.11.23

脑中又千转百折不知想了多少东西，这下彻底没了睡意，想起昨天带回家的东西仍在主卧，跟人打了声招呼便上楼去。

餐厅那，男人的背影宽大正，正拿着今日最新时报，元首举手呐喊的半像占据大半个版面。

戈连连叹气。

好长一段时间胃都在抗议，整个人焉哒哒，又开始经常生病，一下回到当初他把她从雪地里捡回去的样。

对方纹丝不动，“没收了？”

气质，尽自五岁起她便与一群德国人生活。

“书店好朋友的告别礼？”

他说晚上喝，给她换喜的鲜榨果。

“一丁。”咬一面包，新鲜酥脆，的都起来，“我今天实在不想喝……”

海因里希余光一扫，轻笑，“这么困？”

她警惕着，把书重重放上去。

找来的厨师手艺始终不地。安娜是她跟来市中心以后，海因里希从汉堡的唐人区请回来的人，也不知有意无意，她不仅是中国人，甚至跟她来自同一片区域。

他又笑，纯粹逗小孩的姿态，她抬，正与邃的眉撞上，一秒钟打退堂鼓，随之而来是满肚怨气。

戈又闷了一会。下床时踢到椅，脚趾一阵刺痛。椅面早已没了温度，他陪着她大半夜，一不耽误第二天早起。

我看过地图，波兰就在我们隔，非常近，好吧，我的确忐忑，因为我还从来没有离开过家乡，也许更多是不舍，你知，我一直以来没什么朋友……如果不是实在没办法……我真的很不想离开……更舍不得你……但是，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噢？原来还有封告别信。”

曲指碰碰她下，“疼不疼？”

料理台的咖啡咕噜咕噜散发香气，餐桌只有刀叉微弱的碰撞声，往常的清晨总有人的话没完没了，今日却反常，女主角昨夜生理心理双双受创，只剩焉哒哒埋首啃面包的气力。

对方起床气攒够一万吨，“我躺着吃！”

这样想，顺便在装饰镜前检查形象，把发梳梳好，这时候，也只能追求不算太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