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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厢里沉闷的空气使我感到呼吸不顺。
我转过身,扳动车把手,命令程嘉逸把车门打开。
程嘉逸攥住我的手腕,强硬地把我往驾驶座的位置拽,腾出空间,大手绕到我后背,顺着我的脊背,安抚我的情绪:“你先冷静一下。”
我在他怀中剧烈挣扎,抬起手臂,对他又打又掐。
程嘉逸频频倒抽冷气:“你就欺负我来劲。人都说到你脸上了,你还给她回嗯嗯,你到底是在跟她阴阳怪气呢,还是真的认可她说的话?”
“那你让我跟她说什么?打电话骂她祖宗十八代,展现美丽的精神状态?”
“对啊,顺着网线抽她大嘴巴子啊,让她乱叫唤。”
我又狠狠拧了一把程嘉逸的耳朵:“那是你曾经最爱的女生,我敢大耳瓜子抽她,你不得把我活剥了,不得心疼死她啊?”
程嘉逸持续叹息:“我心疼她,谁心疼你去?”
我嘴硬地说:“心疼我的人多了去了,轮不到你。再不济,我自己也会心疼我自己。”
程嘉逸不屑地嗤了声:“行了吧你,装什么大尾巴狼啊?你就是这么心疼自己的?把自己心疼到看心理医生?心疼到瘦成这模样?”
我:“我乐意,你管得着吗?”
程:“你乐意,你乐意,你确实挺乐意,乐意你哭个屁啊。那点破事值得你哭吗?”
我们在车厢里互怼了一阵。
等我口干舌燥了,体力耗光了,程嘉逸调整座椅,把我从副驾驶捞到怀里,调低暖气,拿纸巾给我擦眼泪和汗水。
他把我额角被汗水浸湿的头发捋到额后,目光沉沉地盯着我肿胀的眼睛,像哄小婴儿睡觉似的,轻轻晃着我、拍打着我手臂,温柔耐心地哄道:“宝宝,宝宝,你好漂亮啊。眼睛亮亮的,水汪汪的,小脸和小鼻子红扑扑的。”
我又懂了,翻了个白眼,不耐烦地顺着他的话说道:“跟头驴似的。”
程嘉逸笑了,低头咬了一口我嘴巴,夹起嗓子说:“听听,这是人话吗。明明就是跟一小兔子似的,超级无敌可爱。”
我:“滚,死夹子,恶心死了,莫挨老子。”
程:“嘁,你就嘴硬吧,其实心里美得很呢。”
其实我真的挺吃这套的。
可能是我内在小孩还没有长大,从小就缺少来自父亲的关注,在我爸瘫痪之前,我们几乎没有肢体上的接触。
所以我特别享受程嘉逸像个老父亲一样,把瘦弱我的抱在怀里,又逗又哄。
可我还是口不对心地反驳道:“我有病啊我美?”
程嘉逸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弱弱地说:“你可不就是有病吗?”
我被气到鼻孔冒烟,又想打他,却没有力气了。
程嘉逸十分有眼力劲地把话题拉回正题:“宝,我真不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我忙着离婚呢,哪有空搭理她。”
我问:“那你怎么证明?不是你的,人为什么要说是你的?她跟谁做过,她心里没数?”
程嘉逸一脸无语:“我怎么证明我没做过的事啊?她跟谁做过,我又怎么知道?我天天就没我自己的事干了,趴她床底下?我关注她干嘛啊?”
听见程这么说,我瞬间就蔫了下去——
像一个氢气球,本来身体被灌满了气体,酸酸涨涨的,惴惴不安地随着飓风飘摇,结果被他一句话就给戳破了脆弱的外衣。
真好呀。
降落的时候,我这么想。
我再也不用担心风把我吹破,把我残破的身体吹到臭水沟了,死也死得不安生。
我瘪起嘴:“那就这么算了?一句你不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就和我被蒙骗之后所承受的悲伤痛苦一笔勾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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