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从小就心实，从还是“木”之时就如此，几十年来无论换了什么份和地方，可能别的都改变了，这一从来没变过。

“最后那两个果我也没吃。”王遗风说，“不吃酸的，图个好看，在案放了许多日。”

“不是迁就。”王遗风轻笑一声，从谢渊并没有握的手掌心中挣脱手腕，说：“我只是在想，上次吃你给我的果，是在十六年前，那么下次吃你递给我的果，又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王遗风看看日，离日落还有些时辰，但也不算很早，想起谢渊其实今天也没吃东西，反问他：“你不吃么？”

王遗风：“我早年喜收罗天下奇异草、珍贵名植在小西天，却没想到，你还有搜罗果树的好。”

但即使是如此，王遗风也认认真真吃完了这个海棠果，而且准备去拿第二个，可是却被谢渊拉住了手腕。

王遗风没有给谢渊说过他今天一定要走，也没说什么时候走，更没提要去哪儿，谢渊却都猜得到一二。

“那反倒让人奇怪，还是算了。你改天有空，自己找个工匠裱上去吧，就算不喜，扔了也没事。”王遗风拉住他的手腕，趁机了——失败，浩气盟盟主的手腕上了厚厚的护甲，连一丝肌肤都没蹭着。

王遗风：“？”

嘴上说着不吃，王遗风却拿起那个海棠果吃了起来。的确是酸的，这个季节的海棠果并不是非常熟，而且海棠果本酸味就重，再加上地南屏山，这里并不是海棠果最好的产地，远不及王遗风老家兖州那北方地界的海棠果好吃，“南橘北枳”那句话颇有理。

他问这话的时候丝毫没考虑过王遗风是担心他给绿豆糕下毒的可能，他不是这样的人，要杀王遗风是一回事，但那是等到战场上才会考虑的问题，而不是在饭桌边和……在床上。

他们还在扬州的时候，谢渊买了家里孩生病的老妇人一兜海棠果，让王遗风挑走两个最好看的，余下拿回去分给同袍，他自己都没能多吃几个。

“在议事厅那会儿，给我上了盘糕，我就吃了一些，也不饿。”谢渊答，“但你不吃东西是不行的，也不知你要走多远的路，路上别饿着。”

知这样的糕王遗风是不吃的，就算看在他的面上勉吃一，也惹人不快，谢渊就让他在屋里待着，开门走去，不多时揣了一兜果回来，都倒在桌上。

“不吃就别吃了。”谢渊乌溜溜的睛看着他，满是认真：“你没有必要这么迁就我，我去叫厨房好吃的过来。”

你是知的，你要是想用，我去问军师借一下。”

“非也，我不饿罢了。”王遗风的确没想过谢渊要下毒，就谢渊那个格，给糕下毒这事，先不提是险小人才会用的手段，单说糕本，谢渊决计是不会随便浪费粮的。

其实也就是寻常的野果，南屏山这地方到都是，酸酸甜甜，颇为可，若是旅人遇见了，会十分喜。

王遗风随手拿起一个海棠果，：“这可就没有你当年给我的那两个海棠果长得好看了。”

但在里面，却还有几个熟悉的东西。

谢渊：“那是人家家里栽培的果树，自然时时照料着，卖相不会太差，你当初拿走的，又是那堆果里最好看的。但我们这儿只有野果，天生地长，自然没有那两个果好看。”

“你专门画给我的，我怎么会扔。”谢渊没在意他的小动作，见到端来的绿豆糕没动，问：“我们这儿的确对吃的没什么要求，糕也得很，是不合你胃么？”

他这句话轻轻巧巧撕破二人竭力维持的、破破烂烂的“严公”与“谢校参将”的伪装，将两人从十六年前的时光中带回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