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萩原研二清醒过来的第三个月，你拔了他的尿管。

这并不意味着他已经开始靠意志自主排尿，而是他的手臂已经得到了很大程度的恢复，虽然很艰难，但却也已经可以勉强自己更换尿片了。

“拔掉导尿管后，你的尿括肌可能会慢慢恢复。你可以尽自己所能地去尝试憋尿，以此锻炼自己减少失禁。”你这样叮嘱他。

不过事实上，成功的概率很小。

通常而言，腰部以下的下位截瘫都会伴随着大小便失禁和勃起障碍。他的整个下半身都已经失去了他的控制，又怎么可能通过锻炼就如此轻易地重获控制权？

但结合他阴茎可以半勃的情况，那么从理论上来说，他也的确存在能够靠自己的意志憋尿的可能性。不过能憋多少、能憋多久，这就不得而知了。

可以肯定的是，他绝对不可能恢复到完全和正常人一样的水平。

他很认真地记下了你的话，从拔掉尿管之后就开始努力尝试憋尿。

一开始，这样的行为收效甚微。

他根本就感觉不到自己的下半身，更别提憋尿了。往往都是察觉到双腿之间一片湿热之时，萩原研二才会意识到原来自己又尿了。

他会感到沮丧，但他却丝毫没有放弃的意思。他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

他按你所说的那样加大了每日摄入的水量，一次又一次、一天又一天去进行看似毫无希望的锻炼。

渐渐地，萩原研二开始有了感觉。

那种膀胱充盈起来的感觉，名为尿意。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产生过尿意了，自清醒以来，他一直都是在无知无觉的情况下排尿，如今这微末的进步却也让他几乎喜极而泣。

他还是无法完全控制自己的排尿，一旦尿意产生，那么不管他再怎么努力，大约半分钟之后，充盈的膀胱就会不受控制地挤出尿水，将他身下的尿片浇个透湿。

但不管怎么说，至少他能够感觉到了。

想要尿尿的感觉，还有尿液一点点经由尿道流出身体的感觉，这失而复得的一切都令萩原研二感到着迷。

于是最近一段时间，萩原研二都沉浸在了排尿锻炼之中。

不过今天，萩原研二遇到了一点麻烦。

他的尿片用完了。

你每个星期都会给他补充新的尿片，而且数量很大，正常来说绝对足够一个星期的使用。前几个周时，每次你给他补充新尿片时，上一次的尿片还都有剩余。

但是最近几天，因为重新感觉到了尿意的缘故，对此而着迷的萩原研二情不自禁地喝了更多的水，排了更多的尿，也就自然而然地使用了更多的尿片。

以至于一个星期还不到，他的尿片储备便已经彻底告罄。

他是一觉醒来后才发现这一点的，昨天晚上临睡前，他半梦半醒迷迷糊糊地给自己换了尿片，并没有注意到那竟是最后一个。

身上的尿片包了一整夜，早已经被尿水浸得透湿，鼓鼓囊囊地一大团塞在那里，再无法禁得住更多的尿水。

萩原研二将尿片两边打开，从裤子里将尿片抽出来，准备去拿新的尿片来换时，这才发现床头储存干净尿片的柜子早已经空空如也。

意识到这一点后，萩原研二连忙撑起身子去按呼叫铃，希望你能够及时出现解决他的燃眉之急。

然而按了半天，毫无响应。

萩原研二这才想起来，你昨天有告诉过他你早上会出门一趟，晚些才会回来。

你毕竟是个地下医生，尽管此时的萩原研二还并不清楚这一点，但他好歹也知道自己所在的并不是什么正规的医院，除了你之外并不会有其他人踏入他的病房。

也就是说，现在他只能靠他自己。

萩原研二从床上坐起来，拽过了病床旁的轮椅。

他现在的尿意还不怎么强烈，这意味着他还有时间。病房里是有独立卫生间的，只要他能够及时赶到。

他将自己的腿一条条搬起来，侧坐在了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