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 你爱我吗？你爱上我了吗？

许知末侧头出神地望着窗外，木然看橱窗霓虹往后飞逝，两人都不知道怎么开口，疏离的沉默在车里蔓延。

许经宜斟酌很久，想迂回地找话题，结果习惯性地问了个爹味问题。

“末末，你今天出门为什么不带手机？”

因为不想接你的电话！小末末忽然烦躁，腾地冒火，说话也夹枪带棒。

“不想要了，你不是喜欢没收么，我不需要手机，送给你。”

“你这样偷偷溜出去，家里联系不到你，我会担心。”

“我没有偷偷溜出去，我是正常开车出门的，为什么我出个门需要偷偷溜？难道我是囚犯？”

“你可以出去，但应该和家里说一声去哪里。”

许经宜努力控制住情绪，尽量平静地沟通，可妹妹的怒火似乎无穷无尽。

“我说了你会让我去吗？你还记得那个被你用枪插进嘴里的男孩吗？我说过，人长大总归要恋爱的，你可以把他们都赶走，但无法阻止我长大，我需要的不止是哥哥，还有爱人，我爱上的人，绝不放手。”

所谓长大，意味着她要脱离兄长的掌控，懒得继续装乖顺了，她的自我主张如此强硬，满口“我这样”“我那样”，每一句话都狠狠扎进他心口，他勉强维持表面镇定，但内里已然千疮百孔，鲜血淋漓。

“……我和你不一样，我永远不会花钱找个肥婆假结婚，我要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人生没有第二个选择！”

所以……她选定了那个男孩？

许经宜猛打方向盘，把车靠路边停下，脑中一片混乱，两只手控制不住发颤。

哥哥的反应比许知末预料的还要强烈，但他没对她发火，很奇怪，以往她顶嘴，他哪次不是暴力压制？

不过无所谓，这些话她早就应该讲明白的，她一次又一次说爱他，他一次又一次地逃避，今天就让他知道，没有用，他的挣扎没有用，他的拒绝也没有用，只要活着，他就逃不掉。

许知末解开安全带，倾身过去，捧起兄长的脸，被他眼中几近绝望的痛苦震惊，不由轻轻揉抚发红的眼尾。

“哥哥，许经宜，告诉我，你爱我吗？你爱上我了吗？”

“经宜，妈妈从未后悔生下你，我唯一后悔的事，就是爱上他。”

许经宜脑中浮现母亲临终时枯槁惨淡的病容，她瘦骨嶙峋的手指，在他掌心逐渐失温，而她留下的遗言，成了困扰他一生的噩梦。

“爱情只是别人伤害你的凶器，答应妈妈，好好保护自己，不要爱上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