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皱眉看着揪住衣襟的脏手，那只手脏兮兮的，参差不齐破损的指甲缝里面还可以看到许多不知名的黑色泥块，在白玉指上形成一个个黑色的月牙，仅仅抓了一下她的衣服就多了一个黑手印。

“这是求人的态度吗？”

“抱歉，我太激动了，不知冰火草小五姑娘又知道多少？”

苏娘意识到自己失态，她松开了手，讪讪的后退了一步，竟然颇为自然的就对一个来路不明的平民道歉。

她的举动让小五挺意外，眼前的这位姑娘应该就是昭阳公主，那位权势滔天的镇国公主，本以为会不可一世目中无人，眼下看来虽疯疯癫癫的，倒是有一颗谦逊之心，这样的人应该能当一个明君吧。

“要冰火草我没有。”她的话让苏娘眼中的光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黯淡下去，接下来却又话锋一转，“不过我知晓冰蟾以及冰火草的来源。”

“快说。”

“想必你们也知道，冰蟾是起源于南疆的蛊毒，我来自南疆，恩师正是死于冰蟾蛊毒。”说到师傅，小五一脸痛色。

“你的师傅也是因着冰蟾而死？”苏影上前一步，“路上怎么没听你说过？”

小五白了苏影一眼，“我怎么知道你们是不是真的公主亲信？”

“你到底是谁？”

“我并非是谁，之所以跟着你们不过是我们的目的相同。”

“目的相同？”

“嗯。”小五点点头，“我知道你们寻找那伙人就是为了解开冰蟾的秘密，而我，则是为了给师傅报仇。”

“报仇？”

“没错，我的师傅是人称妙毒圣手的禹卿，并非旁人，正是制出冰蟾的人。”

小五话刚落下，苏娘的双眼便染上了愤怒的赤红，她险些再次失了理智，又是冰蟾。冰蟾让她出生就没了娘，冰蟾让她几经生死，冰蟾让她的爱人受尽折磨，现在又是冰蟾让她饱受锥心之痛，若说那伙人是真凶，这个所谓的妙毒圣手就是助纣为虐，是帮凶，死有余辜。

“公主，冷静点，听她说完。”苏大夫按住怒火几欲爆发的苏娘，又问，“你可以把你已知的情况说清楚吗？”

小五点头，“世人皆说羌人善使毒，但其实这都是外人看到的光彩。羌地气候常年温暖湿润，自古便是蛇虫鼠蚁繁盛之地，除了部分天赋异禀的巫医，普通人也常受毒物的侵害。师傅便是当地又名的巫医，医术好，善用毒，久而久之村民便给她起了个称号，妙毒圣手。据师傅回忆大致二十五年前有一伙人找到她，命她研制一种毒，无色无味，毒性不能强烈，最紧要的是不能教人查不出，更不能拥有解药。”

“那伙人就是我们在玉通县庄子遇见的那伙人？”

“应该是，师傅说那伙人每次过来都会带着面具，虽然看不清容貌，不过师傅从医见过的人数不胜数，从姿态与言语便看出其中有中原人。起先师傅不愿去研制这种害人的东西，可对方来者不善，利用了许多村民以此要挟，最后迫于压力师傅只能研制了冰蟾。”

“冰蟾是师傅从一处与世隔绝的地底寒潭下生存的蟾蜍身上发现的，这种毒无色无味，症状与受寒如出一辙，简直就与那伙人描述的一模一样。冰蟾不仅是师傅的毕生心血，亦是师傅命中的劫难，把冰蟾交予那伙人后师傅本以为可以回归正常生活，殊不知，噩梦才刚刚开始。”

说到这里，小五眼中浮现出浓浓的仇恨与痛色，似乎接下来的事情难以出口，她酝酿了好一会儿，这才把怒火压抑下来，“那伙人得到冰蟾并没有善罢甘休，因为当初见过那伙人的村民非常多，他们决定让这个秘密永远埋葬。他们在村里的水井下了毒，全村的人无一幸免，由于羌地的村子都被原始山林分割在不同的地方，交通不便，这个秘密也就无人知晓。师傅因为了解冰蟾侥幸没有中计，千辛万苦才逃了出来，自此，世间只有师傅一人知道此事。”

“因为这事，师傅的信念受到严重打击，不再行医，而是云游四方，我便是师傅云游四方的时候收留的。在我的记忆中，师傅的精神一直都是消弭的，周身笼罩颓废之气，我本以为师傅就是这样的性格，直到师傅临终前才把这件事告诉了我，我也是那时候才知道，师傅一直心怀愧疚，这些年还给自己下了冰蟾试图寻找解毒之法。”

“可惜的是天不遂人愿，师傅到死都没有研制出解药，不过，大夫说师傅去世并非是因着冰蟾，而是郁郁寡欢。”

小五缓缓说完事情的来龙去脉，众人一片哗然。并非死于冰蟾？苏娘默默念叨着最后一句，中了冰蟾，却并非死于冰蟾，这是什么意思？还有那伙人到底听命于谁？大费周章对一国皇后下手，难道仅仅是想神不知鬼不觉杀掉皇后，现在又想故技重施，杀掉她？

“那冰火草又是怎么回事？冰火草分明可以解冰蟾。”苏大夫又问。

“冰火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