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刘县令代为取下那个锦盒,随后打开呈给苏娘看,锦盒中间赫然放着一颗夜明珠,圆润光滑的夜明珠发出明亮却不刺眼的柔和光线,细看之下,上面似乎还可瞧见光泽流转的痕迹,光是瞧一眼便知道珍贵非常。
苏娘温言道,“本宫早先听闻赖家乃黄沙县数一数二的名门望族,管理黄沙县及其周边百里的村庄已然数十年,今日看来,赖员外的家底当真是不同凡响。”
赖员外暗道不妙,方才公主轻描淡写间,看似温文有礼,实则是对他施加警告。诚然,赖家能与几位粮商狼狈为奸正是因为掌握了这一带的经济命脉,这里的土地基本都是赖家的佃田,其实黄沙县所有收支都在赖家,县衙是个空壳。不过赖家的田都是私底下做的,明面上挂在别人头上,也不知道这位公主是如何得知。虽然他是依附于那位大人才有今日,却也不能得罪公主,让赖家百年基业毁在手上。
“让公主见笑了,只是眼下赈灾用人之时,赖施虽没有雄才大略,却也能够尽到绵薄之力,还望公主给个将功补过的机会,赖家定当全力相助。”
苏娘眯眼瞧着赖员外,“这么说来,员外还是一位难得的爱国之人。”
“都是承蒙公主的教诲,当不得难得二字。”
“员外谦虚了,可不是所有人都有这份心的。”苏娘不紧不慢说完便兀自低头喝茶,貌似在等赖员外开口。
赖员外也是个聪明人,见状立刻把准备好的礼单呈上,几个粮商早已等候多时,纷纷效仿。
刘县令把礼单一一呈上,苏娘却没有看一眼,直接命人收下了。
“赖员外所言甚是,赈灾确实用人之时,眼下黄沙县的赈济之事井然有序,但本宫一人分身乏术,西北最严重的玉通县还未知全貌。”
“这便对了,西北几座城池在下都极为熟悉,公主若是信得过在下,在下立刻命人打探,城中的粮食也可原价抛售。”
“呵,那本宫便静候佳音了。”
“好嘞。”
赖员外大喜,兀自给公主斟上了一杯酒。
刘县令怒喝一声,“大胆,竟敢与公主敬酒。”
“不是,在下不是这个意思。”赖员外连忙摆手,暗骂自己把臭毛病带出来。
苏娘也不见怒,“员外义薄云天,本宫自当不会斤斤计较,这杯酒当敬。”
“多谢公主赏识。”
二人小敬一杯,赖员外与几位粮商美滋滋的离开了醉仙楼,苏娘也松了口气,只要争取一个月,青州的粮食调过来就能化险为夷。
只是……
觥筹交错间,她眯眼揉了揉眉心,脑袋似乎变的有点沉重,随之而来的还有视野变的朦胧和越来越困顿的感觉。
常年混迹高墙大院的她自然知道这种情况不妙,她撑着越来越重的眼皮看向桌面,注意到方才喝的那杯酒。
那杯酒被动了手脚。
是谁?
她下意识看向了刘华,刘华正巧一脸担忧的看着她。
“公主可是身体不适?”
不是刘华。她又警惕的扫视着周围,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动。
“本宫有点不胜酒力,刘大人先送本宫回县衙。”嘴上是这么说,却借着广袖的遮掩悄声递给刘县令一张纸条,随后对刘县令使了个眼色。
刘县令悄悄看了眼,顿时汗毛直竖,却转眼便敛下脸上的慌乱。
“好,下官送公主回去休息。”
片刻后,刘县令牵来一辆马车,亲自担任车夫。
坐在车里,苏娘揪紧了衣角,头却越来越沉。是皇帝的人吗?也不大对,皇帝的目的应该是让她赈灾不成,没必要用这种手段对付她,那又是谁?在赏月宴动手定是想着人多眼杂,易于隐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