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墨舒找到顾婉约,递给顾婉约一封信。
“墨舒?”
“若是我回不来了,你就把这封信给我娘罢。”
“这。”顾婉约都不知道该如何收这封信,这就像临终托孤,“墨舒,要不你再考虑考虑,人死如灯灭,头上三尺有神明,或许姬家主已经。”
“我爹还活着,那里也没有鬼。”姬墨舒说。
“哈?”
“你还记得六月份我们调查的青州多出来一批粮食吗?”姬墨舒干脆坦白道。
“你的意思是多养活的那批人马就在那里?”顾婉约震惊,确实有可能,毕竟这片水域确实对不上历年的灾情。
“只是猜测,具体是什么还得探探才知道。这信你就拿着,以防万一罢了。”姬墨舒倒表现的无所谓,她是坚定的无神论者,苏娘的人马应该就在那里。
顾婉约也知道劝不了这固执的家伙,只好把信收下了。姐妹二人破天荒的喝了点酒,谈谈心,谁都没有想到一年前那个冬日,她们只是一起赶考的书生,却在这个世道中成为了彼此的知己。
翌日一大早,姬墨舒让人分开各自按着顾婉约提供的名单去打听消息,而她与魏孝义还有苏轻舟则与几位镖师去打探那片水域的传闻。
结果意料之内,得到的消息就如同赵叔说的那样,不仅镖师们对此唯恐避之不及,渔民亦是有多远躲多远,以致于一日下来她们竟是都搞不清楚那片水域具体的位置,只知道一个大致的方位。
“这可怎么办,他们都不敢靠近这些所谓的瘟瘴地,我们上哪找去过的人呀。”魏孝义摊了摊手。
姬墨舒沉默不语,有点挫败。现在基本已经确定姬老爷就是在那片危险的水域失踪,可这些渔民也只是知道有这么一处地方,没有人去过。这感觉就好似去过的人或是知道的人都死了,而活着的人都是没有去过的,她们问活着的人自是什么都问不出来。
苏轻舟环顾一周,“先别找了,天色已晚,先找个地方过夜,今晚再另想办法。”
“只能这样了。”
姬墨舒叹了口气,这天底下想找个人竟是如同大海捞针。
趁着天黑之前,苏轻舟找了一户人家借宿。
有时候缘分总是如此的巧妙,这天底下太小了。收留她们借宿的人家是一位刚满及笄的姑娘家,长的瘦瘦小小,皮肤黝黑,干巴巴的,家徒四壁。此姑娘并非旁人,正是与姬墨舒和魏孝义在粮仓有过一面之缘的劳工,小渔。
姬墨舒带着一干人等进屋落座,小渔已经端着茶水过来,虽然是粗茶,但是该有的待客之道亦是有,显然小渔是个有家教的。
姬墨舒打量着小渔的家,有点好奇,“你这小姑娘倒是胆子大,只有你一个人在家竟也敢收留我们这么一群人,也不怕我们是坏人。”她遇到的姑娘胆子都好大,以致于总是衬托的她很胆小,苏娘说的不错,她确实懦弱胆小。
“并非如此,只是我相信相由心生。”小渔手下动作不停,麻溜的给每个人倒了一杯热茶,驱驱寒气。除了见过的姬墨舒和魏孝义,剩下的人虽然穿着朴素,但是神态中不由自主展露出的气度都不错,显然是什么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