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墨舒不敢承认，她自己都不信。其实不是追随苏娘夺位还是照着爹娘给她指引的方向就班的好她的姬家小主，她从来都只有遵循的份，这都不是她自己的选择，作为姬墨舒的她到底想什么，这是一个值得她好好思的问题。

“看你这模样，怕是自己都没有想好罢。”苏大夫一就看透了姬墨舒的心思。

她很害怕，害怕的是什么也说不清楚，或许是人面对超自己认知范围的东西而产生的本能恐惧吧，更别说苏娘的这盘棋或许连苏娘自己都无法估算。

姬墨舒又喝了粥，抬眸看着地平线上的红日，红日这时候正巧落下地平线，万丈红光尽数落她的底，把棕褐的眸也染的一片赤红，好似红日了她的双，随着落下地平线又沉了下去，成为这一刻短暂的记忆碎片。

“我能理解你的想法与顾虑，但我亦是清楚，这世间需要一个人去教天下人摆脱愚昧，从此再无兵戈事，老农或许轻松，可他们的轻松在于坐井观天两耳不闻窗外事，面对未知亦是无能为力。而生来便有能力抓住这份认知的人又如何逃得了？譬如你，又譬如她，哪怕是我亦是如此，盛世需要人的骨血去筑成台阶，说到底，这世间没有人能护着谁亦或是被人所庇护，能活下来存粹是个人造化。”

“竟是害怕吗，世人皆说好郎儿志在四方，你倒是实诚的。”苏大夫倒了杯米酒递给姬墨舒，“喝不？”

这倒是问住了苏大夫，苏大夫变的沉起来，姬墨舒说的又何尝不是曾经的她呢。医药世家，她自小接受的观念是济世救人。可是因着皇家的秘密，作为大夫的她成了当权者的棋，看病还得看人，有些人有病说没病，有些人则没病也要说有病，甚至有些人明知还有救却也要不闻不问让他们死了算了。

姬墨舒接过米酒大了一，眸迅速开了淡淡的醉意，“志在四方谈何容易，苏大夫怕也是王侯将相，自小背负的东西应该比我还清楚。我们这些人生来便如同提线木偶，早已没有退路，被多东西牵绊着，论轻松尚且比不过一介老农，奔赴四方，谈何容易？”她苦笑着反问。

脑再次变的繁起来，她吃完了烤兔，又吃了几个野果便在那喝酒发呆，苏大夫也知她

晚风带着凉意拂过脸颊，她了鼻的轻涕，这才轻声，“我确实没有想好，这盘棋下的太大，若是一开始便告诉我我定然会退却，可偏偏是如今这个节骨，我已然无法全而退，以致于终日摇摆不定。我不想掺杂太多的勾心斗角，面对这么大一盘棋，我害怕。”

姬墨舒再次陷了沉默，这回，她没有再回苏大夫的说。

“唉。”苏大夫摇了摇，又仰喝起酒来，“你并未听明白我的意思，倒是你，年纪轻轻心思却如同弯弯，少了纯粹有时候并非好事。有些事情看开，生之你幸，死之她命，很多事情往往都是命中注定的，作为变数的人只需要无怨无悔便可。”

虽然知问题在哪里，可是她确实也被许多牵绊拉扯，对爹娘的承诺，对苏娘的，又或是对豫商的责任，诸多因素让她既不敢义无反顾的去追随苏娘，也不敢完全割舍苏娘回去尽她的姬家小责任。

家伙也不是个甘心的。

过往的行为都不能称之为行医，她行医的岁月真要算该是从到达豫州开始。不禁想若不是到了生死关，族人散尽，想一个真正的大夫对她而言也会非常艰难，割舍亲人谈何容易呢。

“嗯，她有她的，而我，亦是有自己的牵挂。”姬墨舒淡淡。

苏大夫的声音渐渐让姬墨舒沉思起来，良久，她的神却再度落寞了几分，“苏大夫不过是慷他人之慨，赴战场，赴朝堂，赴宗族，赴天下，谁更加不幸呢？”她忽然十分尖锐的指了问题，“怕是终将难以定夺罢。”

“仅此而已？”苏大夫双光闪现，这憋足的谎言估计只能骗姬墨舒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