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思南来客

女人爱上一个男人，如同盲目的蛇，如同生锈的铁，如同饮下一杯毒酒，心甘情愿，生死度外。

男人们总问她，究竟爱不爱。

爱情是绣在布鞋上的花纹，不论多少年，是发霉了，断线了，还是千疮百孔了，即便是化为乌有……

她的爱都是有缘由的。

那天，她从少恒那里学过这么一首诗：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回身问他，他却说：“爱？有什么了不起，多数都不恒久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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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进来的这位看起来像不过十八岁，不知道的仆人乍一看还以为是在外头读书的小姐回家来了，头发也没有烫，整齐的抿在耳后，月白色的织锦旗袍，脚上也是白缎子的绣花鞋。

不过是她肚子好像有那么一点微微隆起，手掌似有似无的抚，像孕态，打近了看又有几分作态。

但是由护院送进来的。

“你，帮我拿着。”

她看了眼自己脚边的皮箱子对一旁的女仆说了一声。

喜凤也是刚来闻家，忽然被她点上名，与身边人互相看了一眼，虽不认得她但还是走过去帮她提起箱子。

她原本打算继续擦玻璃，忽然又听那女人唤了一声：

“哎。”

芝瑶不知道是在叫自己，没理会。

“哎！”

她的喉咙提高些，原本是那种小喉咙，柔声细语的款，大声起来总是不对……不知道怎么形容，像是外头的雀儿，长声嘹着就是很怪味。

“你没听到我的话吗？！”

再经她这么一喊，陈芝瑶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她是在叫自己。

“是，”她回过头去，“怎么了？”

竟不拿她当回事。

兰侨狠声恶气，“过来啊！”

陈芝瑶放下手里的抹布，在衣服上擦了擦手，走过去，只听她说，“这水都是凉的，去从新换一壶来。”

她眨了眨眼，顿了两秒，端着走出去把茶壶的水到了，又给她重新倒了一壶热水。

兰侨看她一眼，从头到尾，喝了一口，又‘呀’一声，“烫死人呀你！”

不由说的把一杯水都泼到了她的脚上。

喜凤带着老凤妈从楼上下来，一眼就看到了这女人朝陈芝瑶泼水，吓了一跳，倒吸一口气。

本来是帮她提着皮箱子，但是又不知道这人是谁，要提去哪里，太太今天与杨太太有约一早就出门去了，家里有两位老妈妈，其余都是丫头，王妈告假回老家去了，只剩下老凤妈在这。

另外有的现在后院，有的在别处，佣人都是各忙各的完全不知道来了这么一个人。

老凤妈原本以为难不成是闻家哪个穷亲戚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