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意思？」

百川哥哥睡得安安静静，乾乾净净，杜知书不放心还从到脚仔细地检查了一遭，确实没有半血。

杜知书从来不知自己这麽会跑，还能跑得这麽快。当年被野狗追，被村里的孩拿石扔时，他都没能跑得这麽飞快了……

「你再不走快，会後悔的！」

直到那影小到几乎已经看不见，没了远方昏暗的天际，杜知书心一酸，脚又不自觉地往前走去。

小鱼乾故意了气吞了，然後看到杜知书的脸又白了几分，他才慢吞吞地说：

可他这样的僵尸，睡了和死了也没什麽分别，虽然那手那脸摸著还是的，但因

「什麽不好了？」杜知书立刻扯住了小鱼乾，脸煞白地问。

话还没说完，就一把被杜知书推开，力之大，差没将他摔到田沟里去。

冷冷淡淡，伸手接过他的雨伞，就往一旁的田涧扔了，然後还是那句话：

他本不知自己为何要追，追得又是什麽，只知在这荒凉田野中，自己像是被抛下了那样无助，寂寞像是决堤的洪，冲得他转向，不知在何方，不知从何方哪来，更不知接下来该往何方。

小鱼乾的话像是一把利刃了他的，那个疼痛将他从茫然不知所措的情绪中拉回了现实，一瞬间所有的迷惑、一切的摇摆不定全都不见了，剩下的，全是清晰明确的一个念，他不要失去林百川。

哪有甚麽全是血……

但只一想到也许会失去林百川这个念，那疼痛却是尖锐无比，把他撕扯切割，边跑边落泪，彷佛也在碎落，才会那麽痛，也才能跑得越是快，如果可以，要能整个散了，化作烟尘，是不是就能更快得赶到百川哥哥的旁？

看著杜知书慌慌张张地就往王爷庙城门奔去，奔得太急还整个人摔去，又赶忙爬了起来，连那一脸的泥都没抹，继续往前跑。

杜知书撞开了房门，也不顾自己像只落汤那样滴著，颤巍巍地走到了床边，僵了片刻，伸被雨冻得几乎没知觉的手，掀开了草席。

「我刚看著天渐暗，就想要叫他起床，没想到草席一掀，看他全都是血……」

杜知书唉嚎半天才从小鱼乾的手里救回自己那撮发，看著小鱼乾手上还残留几他可怜的发尸，他就想破大骂，却被小鱼乾先抢了话。

先是一步一步的走，接著是三步两步的走，最後，他踏著地面上的，溅得，跑得气吁吁，却怎麽也找不著那个消失了的影了。

「师兄啊……」

说完了继续回就走。

「……」

小鱼乾冷哼了两声，嗤之以鼻地说：「就一丁？狗！」

也不知是他说著那句话的神情太冷，还是近晚时刻站在这雨中寒意侵肤，杜知书打了个颤，著被雨扎得刺痛的睛，愣愣地望著杜若越来越小的影。

「快走！快！」小鱼乾边说，边用没包扎著的那只手推搡著杜知书。

「放……放手啦！」

「……」

「别再跟。」

正在惶然之际，突然一痛，一大撮的发被人从後面猛扯了一下，疼得他哀叫了来。

「嘛啦！别推啦！」

「林百川！」

「很不好。」

「你的百川哥哥不好了。」

「臭士！你去哪？」

一而再再而三被杜若抛下，那份钝痛可以压抑，可以沉淀消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