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你话中有话，这是后悔了，”赵锦宁揪他错儿，“想摘下来？”

“谢礼，”李偃展眉笑笑，“提督不妨一观。”

赵锦宁白他一还觉不够，又抬脚朝他大踢了下，“瞧给你能耐的。”

“七个，八个胆，原来全是为红颜，”李偃笑谑：“字上一把刀，一旦沾上这辈别想摘下来。”

李偃微微一笑，也不再藏着掖着：“公主凤不愈，实难归京，圣上面前还请提督代为周全。”

落无悔，棋局已定，早无转圜余地，苏桓不得不承接他的好意，与之沆瀣一气，于是拱手谢。

赵锦宁午睡将醒，倚着引枕伸懒腰，隔屏风，模糊瞧见修长影，问：“打发走了？”

苏桓面难，不急，“圣上未定归期，待殿下大愈我等再护送归京也不迟。”

“拿那等见不得光的男女私情来要挟，实在跌份儿，”李偃，“本不想揭，诚如你言，慕妃才是他的死，不摆来，他死不松。”

苏桓狐疑颐指：“敢问驸都尉这是何？”

赵锦宁嫣然而笑：“上辈，苏桓拿玉玺同我涉，唯一的条件就是放他与慕妃离。”

“说起假太监的事儿，面不改容，一提慕妃当即变脸，比七寸还厉害。”

苏桓隔着氤氲茶气与李偃对视，白茫茫中，见他神自若，复杂难辨，于是垂下长睫半掩眸光，瞰了翠香幽的碧绿茶汤，端起，两手捧着喝净。温吞一笑先谢，又：“驸都尉的茶鲜醇清香，在下才蔽识浅品不是去年的茶，尝着好喝…倒分不清是好还是坏...不知是什么茶？”

“与人方便，与己方便。苏提督认我的茶，我也认提督的才。”李偃从容微笑，款款：“以提督之能不该屈居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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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桓依言打开见全是票据，神情微微一变，朝向李偃的目光，审视中带着讶然与不解。

李偃亲目睹十数个东厂番簇拥着苏桓的白扬长而去，悠哉转信步回到内院。

李偃不由分说俯压下来，摸亲，把她剥了个光，薄抵在她耳边，轻着说，“今儿休沐，公主陪我再睡会儿...”

李偃见他还在游回磨转，所幸打开天窗说亮话，“既然提督不急，那在府上留个一年半载也不打。只是近来风闻圣躬不安，若真有个万一…那尚无嗣的慕妃娘娘怕是也得伴驾西去吧？”

“走了，”李偃走来，撩袍坐在床沿，幽幽一叹，：“果真被你说重，是个难缠的主儿。”

“你是如何得知苏桓与慕妃两人暗中苟且的？”本来这中秽秘闻，他不屑听，不过瞧苏桓不顾自己生死，一心护着慕妃，倒教人佩服，想来是真情，他有些好奇。

李偃扬眉挑衅：“倒是想...只是苦于被你焊死，取不下。”

“我等既奉圣谕前来，不敢违命，还请驸都尉容量。”

提督是圣上跟前红人儿，某岂敢吩咐？”李偃一哂，将斟有七分满茶汤的白釉莲盏端至苏桓面前，比手作请，给足脸面，“去岁的陈茶，不知是好是坏，不如提督替某尝尝？”

俄顷，翔云端着茶盘来，呈到几桌却行退下，带上门。屋中又陷静谧，站着的两人同时垂下睑，瞥向盛在茶盘上的两件信封并一袋茶叶。

“苏提督既喝的惯，那便留在府上多尝尝吧。”

起先赵锦宁支招，李偃还有些信不及，光是假太监一条去就够死个千儿八百遍，竟敢在皇帝底下同后妃有染，那真是胆有天来大。

其中一封是公主亲笔，另一个信封很厚实，无字无落款，里面的东西鼓鼓，不知是什么件。

赵锦宁了然一笑：“你揭人家老底，不跟你急才怪呢。”

赵锦宁骄哼一声，被他摸的足心发，想收回来，却被他箍着，没奈何，求饶，“我得起来了...”

李偃驻足，唤：“来人。”

“哪有你能耐...”李偃一把住纤细脚踝，抬着雪白玉足到大，抚摸，“把人降的死死的，永生永世都逃不了你的五指山。”

话罢，他有成竹，起外走，第四步还未迈，就被苏桓喊住：“还请殿下修书一封，在下也好带回去差。”

李偃落前直摄命门，他气定神闲地端起茶盏，小啜一茶，不疾不徐：“明前的茶，即便陈一些味也不输某些新茶。”

慕妃二字像把利刃，划开了苏桓温相，将那森森如刀锋利的骨剖李偃底下。

他一改和善态度，沉脸大有要鱼死网破的气势，扬声质问：“驸究竟何意？”

茶是上午喝的，人是午后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