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都好好的...你也要好好的...好不好?”
“好...”
她微微扯动嘴角,阖上眼那刻挤出来一大颗眼泪,李偃慌手去擦,谁料,手抖得怎么也触不到她的脸,一时急火攻心,强烈地惧怕、极度地悲伤,痛苦地交织在一起,无法抑制地涌上喉间,生生呕出一大口血,眼前一黑,再不省人事。
众人无不惊慌,一时顾看赵锦宁,一时又得照料李偃,忙前忙后,没个开交。
彼时,为了两人都各自安静疗养,把李偃挪到碧纱橱内,他素日不爱旁人近身,因而只承瑜在旁守候,忽见他醒了,惊喜非常,忙问他:“主子觉得身上怎么样?承瑜去请大夫。”
李偃两眼无神,游魂一般的目光飘到承瑜脸上,问:“她……怎样了?”
承瑜道:“音音守着,无事。”
李偃一听,直愣愣地坐起来,长腿一迈,大步流星地从西间走到东间暖阁门前。
他驻足,把住门框,隐隐瞧见屏风后躺着的身影,腔子里的心才重新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他也重新迈开步子。
走近,嫤音正在喂她喝药,人没醒,药汁几次三番又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给我。”
他有意放轻脚步,嫤音没听到声响,猛不丁被他这句话唬了一跳,转脸瞧,他杵在当地伸着手,又喜又惊,“哥哥醒了!”又见他赤脚散发,身上只着中衣,不衫不履的。不由蹙起眉尖,忧心起他的身子,关怀道:“怎么也不穿好衣裳梳洗了再过来。”
李偃没答言,听她说梳洗,恍然缩回手,走到面盆架前,打了茉莉皂,仔仔细细净面洗了手,又走回来,坐到床沿轻轻托起她的身子,往颈下垫了个枕头,又接过药碗,一手捏住下颌儿,食指抵进唇缝撬开牙关硬生生将满满一勺子汤药灌了进去。
他粗鲁的法子看的嫤音堂目结舌:“大哥哥...你轻一点儿呀,别呛着嫂嫂。”
“我有数,不这么着,怎么喝得下去,”李偃手没停,嘶哑的嗓音里带着几分无奈还有一丝丝不易觉察的委屈:“等她好了,我任她打骂就是。”
嫤音闻言不由笑了,安慰道:“哥哥放心吧,钱大夫说了嫂嫂已无大碍,只要静养养,不日便可都好了。倒是你,得注意自个儿身子,别到时候嫂嫂大愈了,你又倒下了。”
“我知道。”
李偃望着赵锦宁惨白的小脸:“我睡了几日?这期间她醒过没有?”
嫤音说他足足睡了三日,又说:“嫂嫂一直没醒,但梦中呓语叫过哥哥的字。”
李偃嗯了一声,沉吟片刻,看向她隆起的小腹,将微微颤抖的手贴上去,良久后开口:“愈儿…好吗…”
嫤音措了措辞方道:“钱大夫与两位太医都说,嫂嫂病着多少会影响胎儿…但只要嫂嫂醒来,多加调养,会无事的……”
李偃轻轻抚摸她的肚子,曾几何时,他那般的期盼,其实是为了与她有更亲密的关联……早知今日,会令她令孩子陷入险境,他绝对不会执意让她有孕。
说到底都是他的错。
他太以为是,太自私了。
正想着,承瑜的声音从屏风外透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