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偃接住了她。

她看不见了。

“月珩...说你待她极好。”

“求你...别伤害她...”

他又该求谁呢？

李偃抬仰望，只觉这石阶如天阶一样，永远也走不到尽。

赵锦宁拼不过他的力气，求死无门，睁亦无生门可求，五内俱崩，不堪其苦：“你连死...都不让我死...”

赵锦宁知，她无法破这层金石之，无法将刀尖他心。

“她吃过很多的苦...比任何人都渴望甜...你不能给了她糖，再夺走...”

只能看到红。

他夺过长刀，松开手，咣当一声，刀落砖地，血淋淋地掌心映了她的。

“上一辈的恩怨，不关她的事，我愿代母赎罪，求你...”

李霁言从他话不成句的语调，攥得咯咯作响的拳中判断他动了杀心，濒于失控。撑着一气，急忙大喊一声：“大哥！”

、你...要杀我...”

君王失了江山、猎人被野狼反咬、赌徒掷输骰。

迎着光，给人希望，又降下失望。

然而，却无法阻止李偃径直走向锃亮冰冷的刀尖。他面孔绷如冰，死命地遏止不教其碎裂，“你、你...要为了他再杀我一次...是吗!”

“月珩！不要！”

李霁言望着他微微弯曲的背影，又喊了一声：“大哥。”

赵锦宁眨睫挤掉中的泪，清清亮亮地看了他一。无数转念，顷刻消散，再阖上睛，擎起手腕，猛地调转刀刃横向颈。

两个男人不约而同地屏住呼，作了阻拦。

李偃注视着那划破她肌肤的，由内到外骤冷成冰，只觉正中被人凿来个大窟窿，那疼、那痛，一一沿着边缘碎渣崩裂开来。比直接扎心内还要疼上个数万倍。

“好...好...”所有忿恨彻底在瞳中燃尽了，他搁着余烬，灰扑扑地望着她，“赵、赵锦宁...你不是了。”

她得承认，她他，到不屈便折，到不是他死就是自己亡。

玄铁麒麟护心镜撞上尖刃，刺啦啦地一声，电光石火，瞬间瓦解了她所有的韧劲。

他抱着她，一步一步朝漏光的走。

若是再慢眨...再慢眨...不敢想象。

只有红。

“她是你的妻，你不能伤害她......”

他一步一步地趋向她。

既然走不到，就不该开这门。

罢了、罢了......

红的血像一块幕布，绽开中，蒙蔽了她的视线。

都得认。

她不到，她不是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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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的、红的、开了，一朵、两朵、数朵、忽然成了黑，像墨一样大片大片开，无穷无尽的黑。

他下半张脸已不经控制，嘴、下颌，不停地微微搐动，他死劲攥手中白刃，让刀割得再一些，再疼一些，只有这样才稍稍缓解一二分心中痛苦，“你、你...要为了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