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着。

“可能老了吧。”

季允之坐在车里，抬望向那扇小窗。

“……又怎么啦？”

正在下雨，画面泛着某陈旧的。但少女一一的裙摆是明亮鹅黄，撑着伞，背着书包，在等红灯。

“这话少说。”

所以调整耳机位置：“明天要回北京。”

“声称自己是婴，但过去四年，每一步都照你预料的发展。”似乎路过她学校的西门，他在一张“实习”标志后停下，“一一，没有这么聪明的婴。”

“……我也是，”声音还是小小的，“我想你，喜你，你。很你。生日快乐。”

他终于问了，而这才是他这两个月没有上去看她的真实原因。

她表现得这么退得宜，也可以不见面，是否证明，现在她喜他远远不如他喜她多了？

不接受跟人合租，幸福指数就会显著提升。现在她也习惯不让自己受委屈了，不需要苦难教育。

嗯？

原来一直都没有变过。

“……这么正式啊。”她在那小声说，“29岁，又不是30整。要特意回北京过吗？”

他停在这里，而后反问：“你也是吗？”

她心里一咯噔：“你什么意思？”

沉默半晌，还是笑起来：“……听到了。”

这是她一个月前委托阿姨去办的。

“一般都是商务用车，学生上学装什么。”

电话如约打过来。

十二月十八号，最后一分钟。

“我是喜过一个男生……但是他坐劳斯莱斯来上学。就不喜了。”

电话被挂断。

明知他看不见，还是抬手给自己的嘴拉拉链，低下笑。

海德堡还只是下午五，幸运的是和夜晚毫无分别。窗里，灯光一直模糊亮着。

“对……博礼南路这边，靠近园停车场的。”心脏怦怦动，“2019年6月11号，下午五半到六之间，红绿灯摄像。麻烦您了。”

权无关。

她静静看着这短短十五秒。

打开电脑，手腕还有些轻微的抖，一边找到视频。

她还是被他养得不错的，层格明显有变化。尽预算有限，却咬一咬牙给自己租了很漂亮的单人公寓，在靠近老城市中心的地段。

他不至于认不自己。

“我无条件地你。”

他一就认来。

“你的逻辑呢？”她使劲趴在枕里，“不要这样说好吗……我真的每天都很想你。”

“不像有些人，闹完一大圈，还是二十。”她听到汽车鸣笛的声音，然后是一句平淡陈述，“所以，见不见面都没关系。”

“……真的很想。”她甚至想要打了，“是我应该要独立一。我以前很独立的，结果成年之后，反而变成婴了。”

“觉不到。”

“……19年的路监控？”岑清岭向她确定，“和你们有关系吗？”

“对

又搞什么东西。季允之还是打开视频。

“你……你去看我给你发的东西。”呼里有细微的急促，“看完不想问什么，都不许问。我不要回答你。”

他觉得是，他不太兴。

不过这些也不妨碍，他明天会飞往法兰克福。

下一秒，整个人僵直在原地。

商忆猛地下床。

其实看不清脸，是这站得笔直的纤细影和下颌低垂的乖巧弧度，如一辙。

他只是一个困惑于“游刃有余和相之间关系”的，二十九岁的，无知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