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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的人好像看不到她们,仍旧听着仙人诛邪的故事。
这个出现在人群里的邪祟亲昵地贴着她的脸:“不用再看啦宝宝,早和你说了,你祭炼这个身体非常成功,一般的修仙者也不会随身带昭心镜到处照人的吧?真的看不出来的啦~”
金梦泽听见自己的身体先是叹了口气,接着用陌生的、清冷的声音开口:“你又去见他了。”
[我是华玉汐。]
身后冰凉的灵体轻轻嘶了一声,似乎在斟酌着怎么开口。
华玉汐打断了对方开口的机会,无限疲累厌倦涌上心头:“巫沛蓝,你明明知道大师兄在追杀我们。”
粗陶碗中的碎茶叶起起伏伏,她毫无意外的听到这女水鬼闷闷地开口:“可是,他喜欢我呀……他其实不会做什么的……”
她已不想再说话了,巫沛蓝仍嗫嚅着:“他喜欢我,不会对我们做什么的,只是最近有些吃醋……再说我们上次不是也没事吗……”
华玉汐心口郁卒,无力感已经快拖垮她了,她对女鬼说着说着突然开始絮絮叨叨和师兄的“爱情故事”的娇态视若无睹,淡淡开口:“先走吧,正一宗应该快来了。”
周围的人看不到她们,连空出张桌子也没有丝毫反应,华玉汐毫不费力地穿过人群走出小茶馆时仍听说书先生道:“各位看客,正是:昔年执剑诛妖邪,今日拔刀向同门。只恨仙子年尚浅,招得邪祟珠蒙尘。”
……
华玉汐没想到自己还是太乐观了,又有点意料之中知道会走到这一步的泰然。
巫沛蓝控制的水草拘束着华玉汐炼化还不完全的新肉身,阴冷湿寒的气息从脚底慢慢侵蚀过来。
华玉汐已经懒得去思考巫沛蓝究竟知不知道她现在的身体连金丹都还未开始构建,经脉也颇多缺损,羸弱如凡人,这股寒气轻而易举地浸入骨髓。
河水将将没过半腰,她还是叹了口气:“他让你这么做的?”
巫沛蓝湿漉漉的眼睛迸发出点点星光:“他说一定要把你控制住,不要来打扰我们……你有些太极端了,要是稍微冷静一下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的……明明好好聊一下误会就可以解决了呀?”
说罢,她化作一抹青烟逃走了,失去操控的水草扯着华玉汐被寒气侵蚀得僵硬的身体下沉。
普通人在水里是不可能战胜水鬼的。
意识到这件事之后,华玉汐想起第一次见面时女水鬼对自己说的话,忽然觉得好笑。
她没有真的笑出来,冰凉的水灌进口鼻,肚子和肺很快就被灌满了……
全身都失去了抵抗的力气,太冷了。
一部分水草在更光亮的上方悠悠然荡来荡去,在华玉汐逐渐模糊的视野里留下黑与白纠缠的影子,一个即将死去的人类的怒火和挣扎是影响不到它们的闲适的,华玉汐渐渐也平静下来了。
多么熟悉的无力感,从她认识巫沛蓝起就一直被这种感受困扰了。
好在剧烈的头痛之后一切都不再痛苦了,眼前是一片白茫茫的空白。
死亡。
和自爆那次不同,没有使用任何手段寄宿魂体,完全跨越了生与死的界限。
她的灵魂碎裂成很多份,很快就要前往另一个世界了。
这时华玉汐遥遥看见巫沛蓝践踏着灌木、杂草,穿过各种树层层叠叠的枝叶迫不及待朝大师兄跑过去。
他们见面的地方在临水的崖壁上,深浅不一的树叶像翡翠般拱卫着此处,下方的江面鼓动,水面像执着而不甘的痴儿一般机械地向崖壁上涌,徒劳地留下一道道湿痕再不甘地褪去,只有金子般的波光始终荡漾。
华玉汐虚弱的声音比水声小多了,但她还是注视着巫沛蓝的背景开口:“不要过去……”
要离开的灵魂能够说话吗?还是他们没有听到呢,总之巫沛蓝还是没有丝毫迟疑。
那道渗着水的背影被大师兄的本命剑一分为二,只有一道清浅的冷光透过来,水鬼魂体消散在之前就被他捏作一团扔进丹炉之中。
崖壁上,树叶和丹炉中熊熊的焰火一齐徐徐摇动,崖壁下,刚落回来的水流沉默地离去。
华玉汐很早就打听到了大师兄在寻找纯阴之体的灵魂炼丹,好填补他的灵根缺陷成为天灵根的秘密,但是巫沛蓝一直都……
她只觉得身体浸透了糅杂着愤怒和绝望,变得沉重起来,似乎又可以在这个世界停留了,稍微挣扎了一下,却听到隐隐约约的铃铛声。
“大小姐!”
有人急迫地叫着,一连好几声。
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