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婉听霍朗将话说得这样狠，怎么舍得。

她明明先心许自己，当初下药勾引，却又看上了大哥，置他的情于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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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生平一次惊怒至极，居然对自己的妻动手，实在是万般不该。

霍朗辩群雄，难得有这等不良于言的时候。

“将军若有不满，休妻即可，何必说什么裁决不裁决的。”

这却戳中了霍朗最不安、最揪心之，他立刻收剑回鞘，低吻住小妻的。

他隐隐懂得了，情之一字，便是以真心换真心。

骑大比那日，他是有气，仍不敢定兄长与妻的私情。直至秋荇告诉他，这两日，夫人在为香打络。他一时想起来，待夫人熟睡，偷偷翻看了那枚香。

霍朗着意哄她，她便赌气，专挑霍朗不听的说。

一铁锈味在二人齿间散开。

发尾打着旋，如藤蔓一般松松缠住他的手指。

小狐狸牙尖嘴利，发起威来亦有三分颜。

霍朗闷笑不止：“夫人怎么恼成这个样？”

正要阻止他继续说此等诛心之言，却听他声转滞涩：“还望夫人不计前嫌，不要……“

何况，还有大哥……

宋清婉又匆匆走到梳妆台前，卸起了簪发。

霍朗有罪，便要认罪。

宋清婉急得都要长三张嘴了。

她非是不愿应霍朗，实在不知说些什么。

霍朗是难缠的老狐狸，假作神黯然：“夫人称‘将军’，不愿原谅霍朗。”

霍朗心痛，一时了分寸。又疑她是不是受了皇帝指使，故意挑拨兄弟二人关系。

宋清婉恨透了他这样翻来覆去的撩拨，将她一颗心置于油锅上炙煎。每每她决意斩断情丝，他却又些令她希冀无比的事情来。这样执剑请罪，向她倾诉衷，到底她如何呢？

霍朗不语时则难辨喜怒，谁也不知他心里想什么。

来年闱，他便要见到那命定之人了，届时她又该如何自呢？

霍朗双手执剑两端，雪亮的剑刃架在掌中。

宋清婉心内一阵刺痛，又要堕泪，但生生忍回去了，是以中酸胀无比。

霍朗亦步亦趋，贴着清婉的鬓发：“夫人……”

宋清婉甚是羞恼，不敢见镜中的霍朗，移目低眉：“将、将军，不必再向婉儿歉了。”

无论如何，他她二人，乃是结发之恩。

……婉儿心里藏的人，竟不是他，而是兄长。

良剑鞘嗡鸣，它不想又掺和主人家事啊喂！

青丝如瀑，一梳到底。

语罢，两人皆沉默下来。

宋清婉吓得从椅上站起来，咽了咽唾沫：“夫、夫君。”

裁、裁决……一个掌而已，哪里就严重到这个地步了。

霍朗即刻跟在梳妆台前，为小妻梳。

他突然墙上挂着的君剑。

他无比专注地看着清婉，郑重其事：“夫人，前日莽行，致使夫人伤心，霍朗悔矣。今日以君剑立誓：若再对夫人动手，夫人便用此剑裁决霍朗。”

哪里像侣？分明是仇敌。

宋清婉煎熬不已，心内焦灼，狠狠咬住男人的。

半晌，他才说：“不要……选兄长。”

“夫君夫君夫君，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