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艰难地睁开朦胧的泪，

“阿兄让我哭得太多了……”

因为上亲哥哥，如今的下场都是她咎由自取。

裴容宁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发，眶里已经有泪打转，却还是作平静：“瑟瑟没有生阿兄的气，阿兄已经很兴了。你长大了，不愿意受哥哥拘束的小孩了，阿兄再也不这样了，好不好？”

时过境迁，转是她的十六岁，这画地成的监牢，不仅她没有逃脱，连裴容宁也被困了来。

还小不懂事，以为爷娘不要她了，哭得睛成了桃。

因为上亲哥哥，她本该舒展的眉时常锁。

她的手还死死拽着裴容宁的胳膊，他的让步，他的宽容，足以让她的圈更红。

她推开裴容宁，央求：“算瑟瑟求阿兄了，不要再这样面面俱到地关心我，我好不容易要喜别人去了。”她恨恨地低声喊来，“我明明都要喜别人去了——凭什么阿兄一对我好，又作废了。”

阿兄为了安她，和她玩房的游戏。

因为上亲哥哥，她注定了要自己的泪。

裴容宁的卑污再无遁形，他红了眶，却还是任凭她发完情绪，才顿顿地说：“那如今，瑟瑟喜那个侍卫了，是吗？”

那时的裴容宁已经十六岁，长得极，随手画的泥灰格又大又宽，霸占了她的整个院。小小的她得疲力尽，望着院尽的阿兄，只觉得永远也不去。

裴玉照抬起去看他。

她局促不安，不自觉地抓牢裴容宁的手臂，非但没松开，还脱力地倒在他怀里。裴容宁明白了她心上的挣扎，把她抱得更了。

她明白这一切其实并不能怪他。

可是松开了手，她和阿兄……

“为什么，是我先喜上了亲哥哥不错，可明明还能够承受的，是阿兄，是阿兄偷偷亲了我不是么？”她残忍地描绘来，“我及笄的那一日，在窗下小憩，阿兄来，只是怕钗戳着我的睛是罢？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又亲在了我的上？”

在这狭隘的天地里，仿佛世界上只剩下他们两个，裴玉照难受太久，忍不住说个痛快，

“我不在乎——”裴容宁眶里的泪陡然坠下来，抓着她颤栗的肩膀，低吻了下去，酸甜的杏酒香顿时涌遍全。裴玉照怔了怔，踮起脚来，与他刻地吻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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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贴到裴玉照耳边，轻声呢喃，像寒夜里鬼怪的低语：“瑟瑟，阿兄带你到陇西去，去没有人认得咱们的地方。只要你想了，便随时回来看望爷娘，好不好？”

她再也不用心神不宁地日夜惶恐，不用担心自己和亲哥哥偷被人揭穿，不用一有风草动就整宿整宿地睡不着。

不用梦见三尺白绫飘飘地坠在她脖间。

她竟然知了。

但是怪到阿兄上，她会好受一些。

事到如今，只要她松开手，一切都可以如愿以偿了。

这样静的夜，雪落下的声音都十足分明，他们听见走动的人声，一盏灯笼啪地坠在地上，细小的动静，意外得轰然，似乎是上天对这对背弃理的兄妹的警告。

裴玉照在他的怀里震惊地颤了颤，不可思议：“阿兄小小年纪，到今天的官位，难容易，怎么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