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见徵的脸更发难看，却一不见他们收敛。

沈见徵如实回答：“我不会吃酒。”

裴玉照抢过话：“小人是与沈郎君一起田事长大的，如今靠着他在长安城里有个好生活，我替郎君吃了这酒。还要请两位爷问，小人算不算是田舍汉，吃不吃得这酒。”

沈见徵反应过来，眉目在瞬间变得狠厉，一把握住桌下的跨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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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见徴甚至来不及谢。

脚踏长凳，一侧的大男人憋红了脸。

“诶，你把这碗酒吃了，小爷就考虑考虑。”

裴玉照拽着她说了两句小话，匆匆忙忙地打跑了。

他们拿往她上溜，笑嘻嘻：“一起喝，一起喝。”

他们像是听了个天大的笑话，捂着肚哈哈大笑起来：“田舍汉说自己不会吃酒，三郎见过吗？诶，你这东西，少打量着蒙我们，你们乡佬不是连生了虫的酒都吃的吗？”

裴玉照远远看着，蔑视得很，快步上去夺过那碗酒，一气闷了下去。

不过是一个小女人，还能喝得过他们两个大男人不成。两个人想到这，愈发觉得自己是个天立地的男汉，一杯接着一杯往下。

她颇嫌弃地拽起沈见徴的手：“快去给他们两荷包掏来。”又大声唤，“秋娘，你跑哪去了，我替你了一笔大买卖，还不快过来收钱。”

她在槛前住了脚。只见那两人从桌上摁起一块发黄的破玉，拿在手上扔来扔去。沈见徴似乎受不了这亵渎，站起去抢，却被堵得严严实实。

称一句国姝，都叫委屈她了。

他们见了，立即要生气。

这时从酒博士后来一个哆哆嗦嗦的女人，显然是吓傻了，半梦半醒地走过来，见到钱，终于开，笑得一对柳叶没了。

他大呵：“把东西还我！”

他们死也猜不到裴玉照是个酒壶转世，喝倒他们两个就和闹着玩一样。

他们拿定了他寄人篱下不敢生事，对上这个叫五姓七望轰来的野，纵是差事比他们得，也得受着他们欺辱，顿时浑通泰，那里肯轻易放过。

那大的男人竟是沈见徴。

他们当然看她是个女人，还是个绝的人。尾微微上挑，天生勾抹，动人心弦，一顾倾城的好颜。摆这谨小模样，却似乜着睛望他们，颐指气使的姿态，看得人心漾。

这等程度的人，活五百年也难见，今日却送上门来。两个人换了个险猥琐的，已经要往她手上摸：“吃得，吃得，必是吃得的。”

酒过三巡，他们喝得臭气熏天，已经摇摇晃晃地打着摆，还不忘把脏手伸向裴玉照。给她恶心坏了，着鼻，照他们上轻轻踹去。

这两畜生早醉成两滩烂泥，哗啦啦摔了两个四脚朝天。

微风起她的衣摆，渐远的背影是熟悉的初见。

裴玉照悄悄把他的手下去，提起酒壶给这俩人斟酒：“小的福薄命小，怎能独占这酒，还请两位爷一起喝，给小的起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