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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日从东方升起,那是一种苍白的、冷的颜色。
昔日的村落已经变成一片烧焦的废墟,漆黑的屋脊像野兽裸露的残骸,躺在这片遭受了屠戮的大地上。
白茫茫的大雪又落下,覆盖了一切,天地一白,掩盖着所有的不堪和血腥。
吟风崖上,戈杉走进门扉大敞的屋内,看见了那道阴沉的人影。他靠床坐着,一言不发,神色阴沉得吓人,唇色更是一种近似锋刃的惨白。
身后的床上,只剩下一席凌乱堆砌的锦被。
佳人不见影踪。
“我早就跟你说过,这女子会为鲛人族带来灾祸!”叔公重重一杵手拐,激烈的语气让他剧烈咳嗽起来,“可你偏偏执迷不悟,为她受这去鳞之苦,剖尾之痛,现在更好,连鲛珠也给了她!咳、咳咳……”
叔公的胸膛剧烈起伏着,仿佛要把那摇摇欲坠的老骨头咳得散架,风雪中只剩下他嘶哑的咳嗽声。好半晌,才开口,语气分外沉重:“凌云的下场,你都忘了?鲛人若是没了鲛珠,就像那鱼儿离了海,注定活不了多久了……”
“我会找到她的。”他抬起一双血丝密布的眼眸,用极致嘶哑的声音说道。
“天下之大,你要去哪里找?就算找到了,又如何?”
“——死而复生,前尘尽忘,再多的风花雪月,也如那泡沫随风碎去,她不会再记得你。”
徵鸣一语不发。覆在锦被上的苍白手指慢慢收紧,似乎还能感受到那曾经停留的温软体温,动作又牵动了身上的伤口,崩裂了血痂,触目惊心的鲜血涌出,他却恍若未觉。
这些流出的鲜血深浓到几乎发黑,就像从尸体中流出来的一般,失去了鲛人赖以为生的珠子,让他的生机迅速流逝着。
但——
它现在正在另一个人的身体里运转着,维系着她本已经逝去的生机。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贪婪地留恋着残存的芳香,睫毛颤动着,在风雪中一字一顿,语气嘶哑:“一月找不到,就两月,一年找不到,就两年……”
虽然这场血色的婚礼,充满了混沌和灾厄,最终以一捧残虐的大火而终。
但她早已经是他的妻子了,不是吗?
“我会找到你的,即便天涯海角,碧落黄泉……”
“芙芙,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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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宁三年,流落民间的玉光公主终于回到皇宫,圣上龙颜大悦,大赦天下,举国欢庆。
时局变迁,朝廷风云涌动。
昭帝操心久劳,身染重疾,退居幕后,由九王廖懿代为摄政。
廖懿上位之后,把持朝政,排除异己,培养了一批以琰王为首的朝廷心腹。所有反对他的大臣,要么被贬,要么离奇身死,只剩下皈依者,和一些明哲保身的小官。
皇城的坊间都在传,琰王一手遮天,昭帝已经名存实亡。太学馆的书生不忿时局著书传播,却被现下已归属于皇家的第一杀手组织见血翠大肆捕杀。其中叫嚣最盛的那几个,被活生生剥了皮挂在太学馆门口。
尸体在酷烈的日头下暴晒了三个月,白花花的蛆虫啃咬尸骨,腐烂的尸臭弥漫在直谏忠言的太学馆,直到化为一具具白骨。亲人趁着无